他果断将这一百万连同之前的九十一万全部买了蓝天木业的股票。大局已定,接下来只要等蓝天木业升值即可。江浔的日常生活悠闲了下来。平时没事看看书、上上网,偶尔去健身房撸铁,无聊了就打打游戏、钓钓鱼,跟周幸紫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
毕竟……是……三十岁的人啦。
次日上午,江浔的贷款审批下来了。
一百万贷款到手。
他果断将这一百万连同之前的九十一万全部买了蓝天木业的股票。
大局已定,接下来只要等蓝天木业升值即可。
江浔的日常生活悠闲了下来。
平时没事看看书、上上网,偶尔去健身房撸铁,无聊了就打打游戏、钓钓鱼,跟周幸紫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
饿了就去归云山私房茶餐厅吃个饭,顺便调戏一下美艳老板娘。
这种生活美滋滋,很有盼头。
生活中唯一的不如意是,托张大妈的福,越来越多人知道了江浔抵押祖宅贷款的消息。
关于他的谣言流传于正丙角的每个角落,成为了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了吗?”
“江家那个败家子回来了。”
“叫什么江浔,那小子不仅败光了家财,现在穷得连祖宅都要卖了。”
“听张大妈说,江浔抵押房子是拿去投资股票。”
“嗨呀,他哪有这个能耐?”
“他要是有这个能耐,江家能破产?”
“是这个道理,我听说他们江家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就是因为江浔吃喝嫖赌,成天不干人事,把家给败了。”
“连自己亲爹都气死了。”
“有这种儿子真是家门不幸啊!”
“瞧着吧,江浔连最后的祖宅都要保不住了。”
……
流言满天飞,好像家道中落全是江浔的错。
小市民世界很简单。
他们理解不了复杂的逻辑。
他们的世界非黑即白,所以根本容不得江浔辩解。
不过江浔也没想辩解。
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他不在意,并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谣言总算传到了周家。
十一月十八号,周幸紫工作了一天回家。
吃完饭的时候,周勤兴致勃勃地说道:“隔壁江家那小子真是胡来,居然把房子抵押了。”
周幸紫夹菜的手僵住了,视线从手机上转移到周勤身上。
“爸,你听谁说的?”
“阿浔现在可不缺钱,他没必要贷款。”
周勤美滋滋地将劲酒一饮而尽。
对他而言,江浔的八卦似乎是道不错的下酒菜。
他脖子一抻,打了个酣畅淋漓的酒嗝,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问道:“那我能说瞎话吗?”
“大家伙都这么说,前几天张大妈亲眼看到银行工作人员到江家。”
“银行的人总不至于撒谎吧?”
周幸紫浑身一怔,表情已经从坚定变为了迟疑。
“银……银行的人也来了吗?”
“可是阿浔为什么要借钱呢?”
“他刚赌石赚了一百万,不差钱才是啊!”
“难不成他对我有所隐瞒,江家的外债还没有还清?”
周勤冷哼一声,表情有些幸灾乐祸。
“有债他还能贷到款?”
“听人说他贷款是为了炒股,我看呐他是想玩一波大的翻盘。
年轻人就是贪心,性子急,不懂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他这样早晚得赔得倾家荡产。”
周幸紫脸色一变,饭也不吃了,丢下碗直接跑了出去。
陈美娟没好气地冲丈夫说道:“你至于这么幸灾乐祸吗?”
“好歹是江浔的长辈。”
“你以前跟江雨生不对付,现在又瞧不上他的儿子是吧?”
周勤被戳心事,色厉内荏,咧嘴辩解道:“我有一说一,你就说江浔干没干那事儿吧?”
陈美娟叹了口气。
“江浔确实也太不应该了,祖宅要是被银行收走,他往后住哪儿?”
……
周幸紫找上门的时候,江浔正坐在客厅电脑桌前看股票走势图。
看到周幸紫,江浔眉头一扬,略感意外。
“哟,今天下班挺早呀。”
周幸紫没心思开玩笑,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是不是拿这房子找银行贷款了?”
“对,贷了一百万,银行鬼精鬼精的,我这房子就算位置偏点,也不可能只值一百万。”
周幸紫急了,心中仅有的幻想破灭,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焦灼起来,连带着说话的腔调都急促了不少。
“为什么?”
“你应该不缺钱啊,干嘛找银行贷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是真的为江浔着想。
江浔招了招手示意周幸紫坐下,然后将面前的一盘指橙推给周幸紫。
“我本来想着等项目结束赚了钱之后再跟你讲,免得你担。”
“既然你问到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是,一百万贷款连同赌石剩下的钱,一共一百九十多万,我全买了一支叫蓝天木业的股票。”
周幸紫美眸圆睁,脸上的愕然之意再也掩饰不住。
“你真的贷款炒股啊?”
“就算你要炒股,也没必要拿房子贷款啊,你赌石不是有钱吗?”
“九十多万够你用的了,为什么非要贷款呢?”
“要是赔了,到时候没钱赎回房产证,你可要流浪街头了。”
周幸紫急得快哭了,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窝里打转。
江浔本来还想开玩笑,见状立马收起了戏谑的心思,心中不禁感动。
这小妮子认真了,不能再逗她。
她居然这么为我考虑,看来百分之七十的好感度还真不是盖的。
即便两世为人,此刻江浔的心门也松动了几分。
“乖,没事的,我不会亏。”
“我要是没把握,怎么可能拿一百九十多万当儿戏?”
“放心吧,十拿九稳的事,亏不了。”
周幸紫盯着江浔严肃认真的面庞,打量了好一阵功夫。
似乎想弄清楚这个瓜皮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眉头微蹙,半信半疑。
也对,阿浔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孤注一掷的傻瓜。
能让他这么忘乎所以,肯定是很有把握才对。
“你买了哪支股票?
我在保险公司当金融风险分析师,正好能帮你把把关。”
“电脑就在那,你自己看呗。”
周幸紫一扭头,一片绿色映入眼帘。
蓝天木业的走势图绿得人发慌。
在这个星球衍生出来的绝大多数文化中,绿色都是生命和活力的象征。
但这条法则并不适用于股票。
绿色代表股票下跌。
蓝天木业走势图一片绿,代表这支股票一直在跌。
周幸紫眼神在看清屏幕的一瞬间就呆住了,呼吸一滞,好像见鬼了一样。
她艰难地转过身来,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光盯着江浔。
“你……跟我开玩笑呢?”
“绿成这样,你敢投一百九十多万?”
总不能说是系统奖励吧?江浔深吸一口气,开演开演!他架起二郎腿,眼眉低垂,尽量表现出世外高人、股市牛人的气势。“别看蓝天木业现在一片颓势,但过不了几天就要触地反弹了。”...
周幸紫不可能理解江浔的心路历程。
她无法想象系统的存在。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绿到底的走势图。
她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次赌石事件让周幸紫对江浔的个人能力产生了一定的信任,但绝对不是盲信。
江浔坐在沙发上换了个坐姿,颇为头疼地看着眼前着急得要死的妹子。
呃……这件事怎么跟你说呢?
总不能说是系统奖励吧?
江浔深吸一口气,开演开演!
他架起二郎腿,眼眉低垂,尽量表现出世外高人、股市牛人的气势。
“别看蓝天木业现在一片颓势,但过不了几天就要触地反弹了。”
周幸紫退后几步,满脸狐疑地上下打量江浔。
真的假的?
我记得阿浔从来也没跟我聊过股票,他说的话有可信度吗?
周幸紫扭头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那一片绿色看得人后脑勺发凉。
“真的?”
“当然是真的,退一万步讲,我不可能跟钱过不去。
你等着瞧吧,过不了两天蓝天木业就会触底反弹。”
周幸紫勉强点头,回去就查询蓝天木业的相关资料去了。
这一查大半夜就过去了。
她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哈欠连天,整个人都没精神。
主管见状不由得说了她几句。
“小周,昨天晚上干啥去了,困成这样?”
周幸紫小脸紧绷,局促地笑了笑了。
“郑主管,我能咨询您一个问题吗?”
她所在的部门是祥安保险的风险管控部门,最擅长的就是评估投资项目的风险。
周幸紫怕自己琢磨不透蓝天木业的底线,所以想请教一下前辈。
郑主管是位五十岁左右的阿姨,眼角的鱼尾纹透露出一股慈祥的感觉。
她一直都挺欣赏周幸紫,见周幸紫有疑问,一口答应了下来。
“说吧,年轻人就应该多学多问。”
周幸紫在电脑上把蓝天木业的股票界面展示在郑主管面前。
“您觉得这支股票有投资价值吗?”
郑主管有心指点后辈,静下心来研究了半天,各种查资料,构建风险模型推演,最后摇了摇头。
“微乎其微,你瞧,自去年开始,蓝天木业就一直在亏损,企业利润空间一再被压缩,期间甚至连反弹都没有。
像这种滑铁卢式的下跌基本上是无法挽回的,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面临退市了。”
周幸紫一言不发,眉宇之间满是阴霾。
她本来就不看好蓝天木业,现在郑主管同样也持这种观点。
这让周幸紫对蓝天木业彻底失望,恨不得马上让江浔抛售蓝天木业股票,及时止血。
郑主管一眼就看出周幸紫有心事。
“小周,你不会买了蓝天木业吧?”
“不是我,我一个朋友买了。”
郑主管摇了摇头。
“乱弹琴,怎么能买蓝天木业呢?
蓝天木业很明显是濒临退市的垃圾,你那位朋友连这也看不出来,应该是新人。
我觉得你还是劝劝你那位朋友吧,尽早脱身尽早止损。
不建议新人碰ST股,很多人刚开始接触股票都会犯这种错误。
觉得那是黑天鹅,但其实往往都是垃圾股。
……
中午,江浔一边吃午饭一边刷手机,应付完周幸紫后,大学同学群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张毅在同学群中分享了一张自拍。
他一脸神气,穿着西装将头发梳成了大人模样,胸前工行工牌赫然在目,背景是工行大门,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成功人士。
一张自拍砸出一大片潜水的大学同学。
“可以啊,张毅都考上银行编制了。”
“宇宙的尽头是体制内。”
“银行编制铁饭碗啊,一辈子不用愁了。”
“羡慕啊!”
“+1”
“苟富贵勿相忘。”
“毅哥,得闲饮茶。”
……
同学们的恭维让张毅极为受用,他愈发膨胀起来,得意洋洋的同时还不忘把战火烧到江浔身上。
他一直对上次在江浔那吃瘪的事耿耿于怀。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也只不过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银行编制而已,真正厉害的还是咱们班江浔江大少。”
“江大少家道中落,却依然自强不息。”
“义哥,这话怎么说?”
“嘿嘿,江浔拿仅剩的祖宅在我们银行作抵押,贷款了一百万用来投资蓝天木业股票。”
“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令人叹为观止。”
群里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啊,还有这种事?”
“江少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
“真是令人唏嘘啊。”
“江少这是想靠蓝天木业翻盘啊,毅哥,这个蓝天木业是不是有搞头?”
张毅:“有个屁的搞头,蓝天木业都快退市了,江浔投资蓝天木业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辛婕妤:“他就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还想靠炒股赚钱,笑死个人!”
见辛婕妤冒头,自信心爆棚的张毅给她发了条私人信息。
“辛女神有空吃个饭呗?”
“滚,什么时候成行长了再跟我说话。”
……
张毅这个贱人在大学同学群里疯狂带节奏。
江浔一点都不生气,他默默截屏,将张毅发的消息都记录了下来。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
“银行职员泄露客户信息到底要面临多严重的处罚,够不够开除呢?”
江浔露出冷酷的笑容。
那个贱人那么重视自己的银行编制,逼都装出去了。
他要是被开除,岂不是比死了还难受?
江浔立刻翻出了自己银行客户经理的联系,本想着直接打过去,但最后关头又取消了。
“让张毅再嚣张几天,等项目结束之后再投诉他。”
“到时候我身家起码五百万。”
“身家五百万的投诉总比身家百万的投诉更能得到工行重视,最好直接开了张毅那个混蛋!”
……
时间倏然而逝来到11月20号,江浔准时守在电脑面前。
上午九点半,股市开盘。
他按耐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点开了蓝天木业股票走势图。
原本生机盎然的走势图陡然出现了一抹红色。
那抹红不断在江浔视野中放大,宛如初升的太阳,光芒瞬间盖过了绿意。
蓝天木业……终于触底反弹了!!!
那些数据摆在那里,什么情况一目了然,有必要翻来覆去地讲吗?周幸紫忍不住暗自悱恻,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有认真在听的样子,时不时跟着点头,附和领导的意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涨了涨了,终于涨了!”
“Yes!”
江浔瞳孔不断放大,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顺势把抱枕甩飞了出去。
他激动得双手握拳往腰后一叉,胯往前一顶。
“哟呼!”
虽然只涨了三个点,但也足以令人欣喜。
蓝天木业打破了下跌魔咒开始逆势上涨。
一切正如系统显示的一样。
蓝天木业果然在11月20号触底反弹。
之后将延续这个上涨的势头,一路飙升,然后在12月5号到达顶点!
江浔兴奋之余胃口大开,开了罐啤酒一饮而尽。
“一百九十一万按照300%的回报率那就是五百七十三万,减去0.3%的印花税还剩下差不多约五百七十一万多。”
“还完银行的一百万,加上九十一万的本金,我连本带利剩下约六百六十二万!”
得出这个数字,江浔心中一片火热。
“六百六十二万!”
“老天!”
“我上一世想也不敢想啊!”
江浔上辈子就是一工薪族,一个月工资就七千多点。
就这还得缴五险一金,再缴个税,到手就六千多块,一年不吃不喝下来也才几万块。
要知道他那时候都是奔四的人了。
哪像现在?
一次投资就能赚五百多万。
五百多万,他上一世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江浔把易拉罐捏扁,嗖的一下扔进了垃圾篓。
他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两个礼拜净赚五百多万,我爱死这个世界了!”
“这下幸紫不用瞎操心了。”
想起周幸紫,江浔马上翻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将电脑画面拍下来给周幸紫发了过去。
……
祥安保险,周幸紫正在参加部门例行的晨会。
晨会已经够折磨的了,更折磨的是领导还在那盘数据。
周幸紫神游天外,完全没在听。
领导这种生物,他自己不产出,总爱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找存在感。
比如说盘数据。
那些数据摆在那里,什么情况一目了然,有必要翻来覆去地讲吗?
周幸紫忍不住暗自悱恻,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有认真在听的样子,时不时跟着点头,附和领导的意思。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还是阿浔那个家伙爽,不用上班,完全没有职场压力。
也不知道他股票炒得怎么样了。
蓝天木业……涨没涨?
一想到蓝天木业,周幸紫就紧锁眉头。
阿浔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那多股票偏偏买了这支最没投资潜力的。
他这些天亏了不少吧?
不行,今晚回去一定让他把蓝天木业给抛了!
就在周幸紫坚定自己想法的时候,兜里手机传来一阵震感。
她悄咪咪地掏出来一看。
“阿浔?”
“这家伙也真是的,不知道我在上班吗?”
周幸紫坐在后排,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她隐晦地点开了消息。
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这是……”
虽然江浔拍得很随意,但还是把蓝天走势图的全貌给拍出来了。
尤其是上涨的红线部分,特别显眼。
“蓝天木业……上涨了!”
得出这个消息之后,周幸紫愣住了。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猛的眨了几下眼睛,然而看到的还是一样。
咚咚咚!
周幸紫心跳得厉害,嘴唇下意识蠕动,喉咙发干!
她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呢?
蓝天木业一副要死的样子,怎么可能逆势上涨了呢?
连郑主管都说蓝天木业是垃圾股,即将面临退市。
周幸紫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情绪波动之下,脚不小心踢到了前面郑主管的椅子。
郑主管有所感应,回头疑惑地看了周幸紫一眼睛。
怎么回事?
周幸紫大囧,露出一个愧疚表情。
会议结束之后,一行人从会议室出来。
郑主管说道:“幸紫,年轻人要耐得住性子。”
“在职场要先当狗后当人,这样才能走得远。”
换作平时,周幸紫可能会问一句‘领导你是人是狗’,但现在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强烈的分享欲压制不住了。
“主管,蓝天木业上涨了,您知道吗?”
郑主管微微一愣,想起了怎么回事儿。
她惊讶地看向周幸紫。
“涨了?”
周幸紫激动得小脸通红,头点得跟小鸡吃米似的。
“嗯嗯,真的涨了!”
郑主管连忙带着周幸紫回到办公室,然后打开电脑查了一下。
果不其然,正如周幸紫说的那样。
郑主管惊讶万分,眼中尽是疑惑。
“不应该啊,难不成……是回光返照?”
多年从事风险分析师的经历让她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判断,她略作思考说道:“我知道了。”
“绝对是回光返照。”
“企业在生死关头一定会采取一系列措施挽救危局,这会短暂影响股票价格。”
“但是长期看来,不会起到什么作用,蓝天木业衰落是不可逆的。”
“如果有救的话,它就不会经历那么长时间的下跌。”
“现在涨了这么一点,过几天就会跌得掉渣。”
“你觉得呢?”
周幸紫一时迟疑起来。
他忽然注意到周幸紫一脸纠结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怎么,你不信啊?”周幸紫抿了抿嘴。“可是我们领导说蓝天木业是起死回生,上涨也是一时的,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掉下去。”...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毫不迟疑地选择相信郑主任,相信郑主任几十年的经验。
可现在周幸紫没那么坚定了。
之前郑主任也曾经断言蓝天木业不可能上涨,可蓝天木业还不是上涨了。
回光返照这种说法确实听起来有可信度,但是……
周幸紫脑海中浮现江浔的面孔,以及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我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蓝天木业下跌只是暂时的,这支股票马上就要起飞。”
……
记忆和现实交织在一起,周幸紫心绪乱了。
她手指拧在一起,跟棉花似的。
“我觉得……应该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傻子都能听出她话语间的言不由衷。
郑主管想起了什么。
“你那个朋友不会还没卖掉蓝天木业股票吧?”
“确实没有,他坚信蓝天木业一定会涨起来。”
郑主管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呢?”
“瞎胡闹嘛这不是?”
“别看蓝天木业今天上涨了,但那只是昙花一现,长久不了,过不了几天就会跌回去,甚至跌得更惨。”
“你等着瞧吧。”
……
晚上下了班,周幸紫下了班直奔江浔家。
江浔正在院里忙活,见她来不由得笑了。
“要不说你来得巧呢,待会儿喝点啊。”
蓝天木业股价上涨,江浔心情大好,买了些牛羊鲜肉,从储物间搬出了烧烤架,准备来场庭院小烧烤。
周幸紫坐下来帮忙一起串羊肉串。
“你还挺有闲情逸致。”
江浔咧嘴一笑。
“过了一辈子苦日子,我还不能享受享受?”
周幸紫眉头微蹙,一脸我信你就有鬼的表情。
“你日子还苦啊?”
“我的江大少,多少人做梦都想过你以前的日子。”
“江家没破产之前,你过的都是神仙日子好吧。”
江浔不置可否,表情耐人寻味,串肉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此江浔非彼江浔啊。
“你工作怎么样?”
“不怎么样?
钱没赚到多少,还一天天的净开会,烦死了。
我不想在风险管控部待了,我想转部门。”
“转什么部门?”
“不知道。”
周幸紫话锋一转。
“哎,蓝天木业今天涨了耶。”
江浔串完了肉,开始点火烧炭。
“是吧,我都说了会涨,等着吧,这次赚他娘的几百万。”
炭火被扇子一扇,火苗噌的一下蹿了起来。
江浔差点被火燎到,往后挪了挪椅子。
他忽然注意到周幸紫一脸纠结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你不信啊?”
周幸紫抿了抿嘴。
“可是我们领导说蓝天木业是起死回生,上涨也是一时的,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掉下去。”
江浔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那就走着瞧喽。”
“看看是你们领导在理,还是我的判断正确。”
男人的自信宛如金子般吸引人。
江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信心十足的样子让周幸紫简直移不开眼睛。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你猜啊。”
“你好讨厌,我想锤死你。”
俩人正打情骂俏,周琴黑黢黢的脸出现在墙头上。
他恶狠狠瞪着江浔,瞪着这只企图拱他家白菜的猪。
“大晚上的不回家,在外面鬼混什么?”
“还不回家吃饭!”
周幸紫吐了吐舌头,拎起包往外走。
“你先烤着,我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
周勤垮着个批脸,威胁性地冲江浔说道:“你小子离我们家幸紫远一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
江浔面对周勤有点心虚。
当然不是因为泡人家女儿感到心虚,主要是喝了人家亲爹骨灰,实在不好意思在人家面前嚣张。
保不齐老爷子是个护崽的主呢?
“周叔要不一起吃点?”
烤肉啧啧冒油,院子里弥漫着烧烤料的香味。
看着琳琅满目的烤肉,周勤很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冷哼一声回家去了。
“哼!”
“好吃懒做,你早晚睡大街!”
江浔撇撇嘴,忍不住吐槽。
“都一把年纪了还挺傲娇。”
周幸紫回到家洗完澡,饭也不吃,直接出门。
周勤探出头来,叮嘱了一句。
“带点烤肉回来。”
周幸紫忍俊不禁。
“爸,您不是一直瞧不上阿浔吗?”
“怎么今天好意思占人家便宜?”
周勤理直气壮。
“哎,要搞清楚,不是我要吃,是你弟嘴馋。”
一旁周幸紫弟弟周子俊沉溺于干饭。
八岁大的男孩听到这话不禁抬起头来。
“爸爸,我没说过啊。”
他小大人似的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爸爸,是你嘴馋了。”
饶是周勤脸皮厚这时候也绷不住了。
“兔崽子,我看是你皮痒了。”
周幸紫再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知道了,会给你们带。”
“人家阿浔准备了那么多,本来就有给你们留。”
她扭头去超市买了箱啤酒,到江家的时候,江浔正在打电话。
“汤圆,有空不,来我家整点烧烤。”
“不了,我今晚有事走不开,下次请你。”
汤圆挂断电话回到屋内。
他爸妈跟他哥哥都在等着。
“到底什么事啊?”
汤达仁听不得这种话,以为弟弟不想借。“你是重点大学生,刚参加工作就有六千多块的工资,怎么会没钱呢?”“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还你。”兄弟之间说出这种话真挺寒心的。...
家人这么大阵仗搞得汤远都蒙了。
“爸妈,到底怎么回事?”
汤爸叹了口气。
“达仁,你来说吧。”
汤远哥哥汤达仁二十八岁,长得人高马大。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阿远,大哥本来不想跟你开口的,但实在没办法。”
“你嫂子她们家说要买至少二十万的车,不然这婚就订不了。”
“咱家先前给我买婚房就把积蓄花得差不多了,现在又要买车。”
“我东拼西凑,还差三四万,你看能不能……”
汤达仁话说到这,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汤远哪能不明白?
他由衷地为自己老哥感到气愤。
先是房子又是车,简直没完没了。
难道结婚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一个家庭,合理合法地把另一个家庭掏空吗?
“哥,买辆便宜点的车不也一样开。”
汤达仁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不行啊,我那岳母说啥也不肯,人家嫌丢人。”
“她们家人把话都撂下了,一定要不低于二十万的车。”
“哥,你就非那个女人不娶了是吗?”
汤达仁听到这话,不由得有点不开心。
“阿远,那是你嫂子。”
“我可不认她是我嫂子。
她要真想当我嫂子就不该这么刁难你。
咱家的情况她又不是不知道,买房就已经够吃力了,还要车?
她压根就没为你考虑。
嫁人又不是嫁车,干嘛非要这死面子?”
汤达仁被弟弟教训,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别说了,你就说借不借吧?”
汤远说话的语气一滞,诧异地看着自己亲哥。
“你是在生我的气?”
汤达仁也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
“那是你嫂子,她不过是想风风光光嫁给我,有什么错吗?”
“你赶紧的,愿不愿意借给个痛快话,不借拉倒!”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女友提出的要求过分,甚至为自己的无能感到自责。
舔狗是这样的。
永远不懂得拒绝对方无理的要求。
有问题也只会找自己的问题。
在舔狗的世界里,女神永远是对的。
眼见兄弟间要发生口角,汤爸汤妈连忙出来打圆场。
“都是血亲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
汤远怔住了,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失望。
多可悲啊!
他忽然发现自己大哥是如此陌生。
“我没钱。”
这是实话。
汤远从六月份毕业工作到现在,一共拿了五个月工资。
其中还包括三个月实习期。
得亏是重点大学毕业,他转正之后拿到手的工资能有六千多块。他
省吃俭用才攒下了两万块,全还给了江浔。
他现在是真没钱借给大哥。
汤达仁听不得这种话,以为弟弟不想借。
“你是重点大学生,刚参加工作就有六千多块的工资,怎么会没钱呢?”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还你。”
兄弟之间说出这种话真挺寒心的。
汤远对大哥失望至极。
你怎么能夹杂着恶意这么揣测我呢?
我是担心你不还钱的人吗?
“我是真没钱?”
“我把钱还给别人了。”
汤远把江浔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汤达仁听完简直痛心疾首,好像两万块钱是他的似的。
“你糊涂啊!”
“那是他请客,你压根没必要还。”
“你情我愿的事情,你还钱给他干啥?”
“你图啥?”
汤远深吸了一口气。
“我活着就图个心安,图个知恩必报。”
汤父汤母完全不理解儿子的行为。
图个心安什么的哪有两万块重要?
“你糊涂啊,这钱借给你哥多好。”
“赶紧把钱要回来。”
汤远简直无语了,也懒得解释,冷着脸回屋去了。
他哥汤达仁在那骂骂咧咧。
“瞧你那死样子!”
“重点大学生瞧不上家里人了是吧?”
“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辛苦赚钱供你读的大学。”
……
另一边,江浔和周幸紫喝得正酣。
半夜清凉,两人回到屋里继续下半场。
周幸紫已经喝到半醉,踩着茶几嘿嘿傻笑。
“来,喝!”
“姑奶奶千杯不醉。”
“你个小趴菜,不行了吧?”
“嘿嘿,小伙子,你还得练。”
江浔默默将啤酒罐一饮而尽。
服用过基因强化剂之后,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千杯不醉。
“别喝了,你明天还上班呢。”
“喝啤酒都能喝醉,我真是服了你个老六。”
他一把抢过周幸紫手里的啤酒。
周幸紫本来就已经半醉,被他这么一带,扑倒在他怀中。
两人顺势倒在沙发上。
姿势别提多暧昧。
周幸紫穿着居家短裤,短裤上印着憨态可掬的草莓熊。
一双美腿在灯光的掩映下洁白得宛如银装素裹的雪山。
软香入怀,清纯可人的面庞近在咫尺。
江浔稍稍抽动鼻子,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涌入鼻腔。
二十岁出头的女孩香喷喷甜蜜蜜,谁能把持得住啊?
“哦豁……”
周勤撂下话夺门而出。江浔一脚把门关上,好像这门是周勤似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周幸紫对他的好感度。昨晚的事情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江浔的生活。...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江浔自然而然产生了反应。
他默不作声扭动胯部对向空气。
抱妹子丢下了贞操,扭胯捡起了道德。
江浔是一个有讲原则有底线的人。
周幸紫吐气如兰趴在他胸口。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妹子的鼻息。
哪个干部能经受得住这种考验?
江浔顿时心猿意马起来,荷尔蒙逐渐占领高地。
她对我有百分之七十的好感度,亲热一下应该不打紧吧?
或者说她只是因为害羞,所以假装醉酒,给我创造机会。
算了……不管了……
看着那张娇艳欲滴的面庞,江浔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他缓缓……靠近……
就在他要亲吻到周幸紫的时候,一声狮子般的怒吼在屋内炸响。
“住嘴!”
周勤眼见时间这么晚了女儿还没回来,担心女儿被占便宜,所以这才过来看看。
可他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了这么劲爆的画面。
周勤浑身气血翻涌,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
他龇牙咧嘴吼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好人!”
“你爹就是出了名的色痞,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小子能好到哪儿去。”
“气死我了,我他妈剁了你!”
周勤怒不可遏,四处搜寻武器。
正巧江浔切肉留了把菜刀在院里。
周勤抄起菜刀气势汹汹朝江浔走了过来。
颇有种当场让江浔血溅五步的架势。
江浔被吓了一跳,连忙挣脱怀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误会!”
“周叔叔,误会了。”
“冷静,冲动是魔鬼啊。”
“我啥也没干。”
周勤眼睛瞪得马眼似的。
“老子这双眼睛不瞎。”
“你他娘的嘴都撅出了二里地!”
江浔连忙摆手。
“误会了!”
“幸紫喝醉了,我不让她再喝,动手抢过了她手里的啤酒。
谁知道她一个重心不稳,竟然直接扑倒在我怀里。
我被她撞倒在沙发上,正巧被你看见。
就这么回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
周勤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江浔的话?
“倒哪里不好,倒你怀里?”
他一刀直接劈了过来。
江浔脸色大变,危急关头,他凭借巅峰体质躲了过去。
“你来真的!”
我他妈还没亲到你女儿呢,你居然真想剁了我!
周勤冷笑。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
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陈美娟。
“你们两个舞刀弄枪这是要干啥?”
“咋回事啊?”
江浔仿佛找到了救星。
“陈姨,你赶紧劝劝周叔叔。”
周勤拿刀指着江浔吼道:“这小子灌醉咱女儿要耍流氓,幸好被我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陈美娟默默关上了大门。
江浔傻眼了。
我擦!
要不说你们能成两口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狠人呐!
“误会,真是误会。”
嘈杂的声音终于吵醒了周幸紫。
“嗯……这是怎么了?”
“你们怎么这样?”
……
在周幸紫的劝说下,江浔总算解除了误会。
不过这件事彻底败坏了他在周勤、陈美娟那里的印象。
临走之前,周勤威胁性十足地对江浔说道:“你小子死了那条心吧!”
“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让你祸害我家周幸紫。”
“没有亿万身家,你凭啥配得上我女儿。”
江浔气坏了。
我便宜没占到,差点被你砍,现在你在我面前摆起谱来了。
哼!
你越是瞧不起我,我越是要祸害你闺女!
“不就一亿,我分分钟赚给你看。”
搁以前江浔还真不敢说出这种话,但今时不同往日。
他有系统帮助,亿万身家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呸!”
“吹牛谁不会,就你还想赚够百万身家?”
“别以为你靠运气赌石赚了点钱就算个人物了。”
“你这种赌徒早晚赔得底掉!”
周勤撂下话夺门而出。
江浔一脚把门关上,好像这门是周勤似的。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周幸紫对他的好感度。
昨晚的事情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江浔的生活。
接下来几天蓝天木业延续了增长的势头,接连几天都是涨停板。
江浔每天看股票走势图看得心潮澎湃。
那种肉眼可见的财富增长看得人心旷神怡。
到十二月一号,江浔持有的蓝天木业股票已经让他赚了几百万。
眼见五号即将来临,他甚至都有些惋惜。
晚上七点,江浔起身去归云山餐厅吃晚饭。
他心情大好,点了一桌子菜。
柳青扭着撩人的腰肢,婷婷袅袅地在江浔面前坐下。
“年轻就是好啊,胃口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