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忱哪怕是再喜欢她,也不得不断了这份本就不该有的情感念想。
舟瑶坐在那,板凳上像是有一排钉子,令她坐立难捱,心里动荡慌乱。
不知陆淮忱那边还要多久才能结束这场会议。
墙壁上的钟表有规律的行走着,极细微的秒针走动声都被她听入耳蜗,她的身体感官放大,呼吸凌乱无序。
然而,等夜色又浓沉了些许,她逐渐动摇了这道想法。
这种龌龊的做法,让她愈发觉得自己卑劣***,身处在道德边缘徘徊不前。
到最后,她倏然回神,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是太过不妥。
两只手掌心不知何时被自己攥出了两排指甲印,舟瑶绷着神经咽了下口水,“噌”一下起身,准备把杯中的水拿去倒掉。
她怎么能主张陆淮忱以后的人生呢?
他护了她这么多年,她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他头上来。
刚才那种做法忽而让她觉得自己有些令人发指,为之作呕。
葱白指尖触碰到冰冷杯壁的刹那,胳膊蓦然间被一只白润的手给拉住,舟瑶下意识懵然转头,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江婉生拉硬拽着往外走。
江婉脚步急切,两眼发亮,掩不住惊喜的神色,边走边絮絮叨叨:“我说刚才怎么没在屋里找到你,原来是在这送饭,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银河!整个天空全是银河!我的妈太漂亮了!你赶紧跟我去看!”
舟瑶把她的话听进去一半,趔趔趄趄地被拉扯着,往回转头盯着总统房方向,“我不看,我还有事没做完,我得回去。”
但舟瑶并不如江婉力气大,她的胳膊被两只手紧紧箍住,听见江婉抑扬顿挫的说:“哎呀,你在你哥这能有什么事啊?他开完会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你不也是在这闲坐着等他?赶紧的吧!我保证你看完会被惊艳到!”
拉扯间,两人已经在走廊尽头转了个弯,江婉像个粘牙糖一般拽着她越走越起劲,兴奋的劲头占据了头脑,全然不听舟瑶嘴中那些还在拒人的话。
走到甲板上,江婉激动的指着天空,“瑶瑶,你快看!”
舟瑶有些无奈,不得不在她的盛情邀约下抬头看一眼,然而落尽眼底的竟是意料之外的、一望无际的璀璨亮点。
她怔住,莹润眸间划过一抹不自知的惊艳。
紫绿色的光影如丝带轻盈飘荡在天幕上,有几分像冰岛北湖的极光,在此时横亘在天空划开了两条分界段,上面挂着耀眼闪烁的繁星点点,正好与远处的海面相接,如此美丽至极的夜幕画卷似是投进了神秘幽静的大海之中。
映着星点的海面不停在动荡摇晃,惊惹的鱼群争先恐后地去叼啄那斑斑碎光。
前有猴子捞月,今有鱼戏星辰。
舟瑶痴痴望着这一幕,眉眼之间只剩掩不住的惊叹。
今夜的甲板上站满了观赏的人群,司沁寻到她娇小玲珑的身影,从前方招了招手,见她没注意到自己这边,只能踱步走过去。
目光在她脸上巡视片刻,不由问起:“银河可不多见,淮忱怎么不来看?”
舟瑶倏地回神,瞳孔骤缩。
“我去喊他!”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回跑,慌张凌乱的话语被风一吹就散了。
女孩的背影越跑越远,很快在视线中变成一粒朦胧不清的白色尘埃,司沁茫怔盯着,只当她是迫切回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