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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摔下去的时候,听见骨头碎的声音比张姨的笑声还脆。前一秒她还在给我递那袋进口猫粮,

手背上的银镯子晃得人眼晕。“小林啊,你收养这么多野猫,真是菩萨心肠。

”她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语气甜得像掺了蜜。我刚想说“张姨您也常来帮忙,比我更辛苦”,

后背就被一股巨力撞上。身体失重的瞬间,我看见她站在楼梯口,

嘴角咧开的弧度比楼梯扶手的拐角还尖。“咚——”后脑勺砸在水泥地上的闷响,

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记忆。再次睁开眼,我以为自己会在医院,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但眼前只有枯黄的草叶和一块沾着鸟粪的水泥地。冷。刺骨的冷顺着四肢百骸往骨子里钻。

我想缩成一团,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细得像牙签,爪子上还沾着泥。等等,爪子?我猛地低头,

看见一团灰扑扑的毛。不是我的羽绒服袖口,是货真价实、带着倒刺的猫爪。

心脏(如果现在这颗跳动的东西还能叫心脏的话)狂跳起来。我试着叫“救命”,

喉咙里却只发出“喵呜”的细弱声。我变成了一只猫?

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瘦得皮包骨的流浪猫?旁边传来脚步声,

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停在我面前。“哪来的小野猫,脏死了。”男人的声音像冰锥子,

脚尖毫不留情地往我旁边的草地踢。泥土溅在我脸上,我吓得往后缩,却因为虚弱摔在地上。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我在原地发抖。原来这就是流浪猫的视角。

我以前总蹲在阳台上看它们打架,觉得毛茸茸的很可爱。直到现在才知道,

每一步都可能踩进地狱。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粉色的水桶在阳光下晃得刺眼。

是张姨。她提着那个我帮她挑的、印着“爱心传递”的塑料桶,慢悠悠地走到小区的投喂点。

“小可怜们,饿坏了吧?”她弯腰倒猫粮的动作温柔得像在抱婴儿,声音软得能掐出水。

几只瘦得脱形的流浪猫立刻围上去,发出讨好的呼噜声。我躲在灌木丛里,喉咙发紧。

就是这个女人,笑着把我推下了楼梯。可她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在小区群里发“救助流浪猫,

人人有责”的张姨,一模一样。“慢点吃,不够姨再给你们拿。

”她用手指轻轻摸过一只橘猫的头,眼里的慈爱几乎要溢出来。就在这时,

我听见了一个声音。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像是直接钻进我脑子里的——“这批药掺得少,

死得慢,正好能让物业看见‘流浪猫暴毙’,好再给我打笔清理费。”我的猫毛瞬间炸开。

那声音冷得像冰,和她脸上的笑容形成两个极端。我眼睁睁看着她倒完猫粮,

直起身时迅速抹掉嘴角的假笑,眼神扫过那些埋头苦吃的猫,像屠夫在看待宰的牲口。

“吃吧吃吧,吃完了就清静了。”她心里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嘴上却哼着跑调的《爱的奉献》。没等多久,最先抢食的那只三花猫突然抽搐起来。

它弓着背,嘴里吐出白沫,四肢蹬了几下就不动了。紧接着是那只橘猫,还有一只玳瑁。

前后不过两分钟,刚才还鲜活的生命就变成了僵硬的尸体。张姨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

等确定所有猫都没了气,她从桶底摸出个黑色塑料袋,像捡垃圾一样把猫尸塞进去。

“吵死了,天天***,早该处理干净。”她心里的声音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点轻松。

我躲在灌木丛里,爪子深深抠进泥土里。原来那些总在小区里消失的流浪猫,

不是被人收养了,是被她毒死了。原来她每次来“帮忙”喂猫,都是来下毒的。那我呢?

我为什么会被她推下去?难道是因为我昨天无意中说“最近小区的猫好像少了很多,

要不要调监控看看”?冷汗(如果猫有冷汗的话)顺着脊椎流下去。

张姨提着装满猫尸的塑料袋,转身时突然朝我这边看过来。“咦,还有一只漏网之鱼?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直直地落在我身上。我吓得大气不敢出,把自己缩成一团。她走过来,

蹲下身,脸上又挂上了那种甜腻的笑:“这小猫真可怜,是不是饿了?

”温热的手摸上我的头,粗糙的掌心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听见她心里的声音:“这只太小,药效不够,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她的手指突然用力,

掐住了我的后颈。剧痛传来,我拼命挣扎,却像被老鹰抓住的小鸡,毫无反抗之力。

“这么能折腾,倒是有点意思。”她捏着我晃了晃,眼里闪过一丝残忍,“可惜了,

等你长肥点,药效才够强。”就在她要把我扔进那个装着猫尸的塑料袋时,

远处传来保安的声音:“张姐,又来喂猫啊?”张姨手一松,我重重摔在地上。“是啊,

看它们可怜。”她立刻换上温柔的语气,踢了踢脚下的塑料袋,“刚捡了点垃圾,

这就扔到垃圾桶去。”我趁机连滚带爬地钻进灌木丛深处,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敢探出头。石台上的猫粮还剩小半盆,阳光照在上面,

像撒了一层碎玻璃。我看着那几只倒在地上的猫尸,

突然想起自己生前总对张姨说:“流浪猫也是生命,我们得对它们好点。”多可笑。

我对她掏心掏肺,她却把我和这些猫一样,当成可以随意处理的垃圾。肚子饿得咕咕叫,

可一想到那盆猫粮里藏着的毒药,我就一阵反胃。寒风卷着落叶飘过,我缩在墙角,

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绝望。变成猫已经够惨了,还掉进了一个杀人凶手的陷阱里。就在这时,

一阵香气飘过来。是烤肠的味道,混着咖啡香。我抬头,

看见小区门口的“爱心猫咖”亮着暖***的灯。玻璃门上贴着大大的海报:“进店撸猫,

每消费1元即捐赠0.1元救助流浪猫。”老板李哥正站在门口,

对着几个小姑娘笑:“我们家的猫都是救助来的流浪猫,特别亲人。

”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姑娘说:“李哥你真好,上次我在你这儿领养的那只橘猫,现在可乖了。

”“应该的,都是小生命嘛。”李哥笑得一脸真诚,眼里的光比店里的灯还亮。

我犹豫了一下。现在的我,除了去那里蹭口吃的,好像没别的选择。也许,

那里真的能找到一点活路。我顺着墙根溜到猫咖后门,从半开的门缝钻了进去。

店里暖烘烘的,十几只猫散落在各个角落。李哥正拿着逗猫棒,对着手机镜头直播。

“家人们看这个小布偶,昨天刚救回来的,腿有点受伤,大家刷个小礼物,

咱们给它买最好的药膏。”他举着手机,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弹幕里刷满了“老板好人”“已捐款”“祝小布偶早日康复”。我躲在柜台底下,

看着那只被他抱在怀里的布偶猫。它的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眼里满是恐惧,

根本不像“刚救回来”,倒像是被人打断的。就在这时,

我又听见了那种直接钻进脑子里的声音。是李哥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这群傻子,

一根逗猫棒就骗了两千多。等直播结束,就把这只瘸子扔后巷,省得浪费粮食。

”“昨天拍的虐猫视频卖了三千,今晚用那只新来的灰猫试试电击项圈,肯定有人愿意加钱。

”他的目光扫过店里的每一只猫,像在挑选商品。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柜台底下。

正好对上我的眼睛。李哥对着镜头笑得更灿烂了,

手却悄悄摸向桌角的一个黑色项圈——上面带着银色的电极。我听见他心里的声音,

像毒蛇吐信:“这只灰猫看着挺精神,眼睛还挺亮。”“用来拍‘反抗被电’的视频,

效果肯定好。”寒意瞬间包裹了我。如果说张姨是拿着毒药的恶魔,

那李哥就是披着天使外衣的屠夫。我以为自己逃出生天,却一头撞进了另一个地狱。

原来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明晃晃的刀子。是藏在温柔里的獠牙,是裹着爱心的毒药。

而我这只刚重生的流浪猫,连选择死在哪里的权利都没有。我顺着通风管道往里钻,

铁皮刮得我肚皮生疼。管道里全是灰尘和老鼠屎的味道,可我不敢停。

李哥的脚步声就在外面,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咚咚”声,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刚才明明看见钻这儿了。”他的声音隔着铁皮传来,带着不耐烦的磨牙声,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会儿把所有通风口都堵上,看你饿不饿出来。”我吓得缩成一团,

爪子死死扒住管道壁。猫咖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是那只瘸腿布偶。“叫什么叫?

”李哥的声音陡然拔高,“再吵就把你爪子剁下来!”紧接着是东西摔碎的声音,

还有布偶猫压抑的呜咽。我顺着管道的缝隙往下看,正看见李哥一脚踩在布偶猫的伤腿上,

脸上挂着直播时绝不会出现的狰狞。“不是挺能装可怜吗?”他碾了碾鞋底,

“直播间那些傻子给你刷的‘医药费’,够我买三副电击项圈了。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铁皮里。原来他连救助的钱都要贪。

原来那些对着镜头说的“每一分钱都用在猫咪身上”,全是骗人的鬼话。

布偶猫疼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叫一声,只用那双蓝色的眼睛怯怯地望着李哥,

像个被吓坏的孩子。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

张姨提着她那个粉色水桶走进来,脸上堆着笑:“小李,忙呢?”李哥立刻松开脚,

脸上的狰狞换成了热情:“张姨来啦?快坐,刚煮的咖啡。”“不了不了。

”张姨把水桶往吧台上一放,压低声音,“昨晚那批‘货’处理干净了?别让人发现。

”我心里咯噔一下。货?难道是指那些被毒死的流浪猫?李哥往门口看了一眼,

冷笑一声:“放心,卖给郊区那家肉馆了,他们管这个叫‘野味’,给的价还不低。

”张姨眉开眼笑:“还是你有办法,不像我,只能拿点物业的‘清理费’。

”“张姨您也别谦虚。”李哥凑近了些,声音像蛇吐信,“您毒杀的猫干净,没病没灾,

比我自己抓的强多了。对了,上次让您留意的灰猫,有消息吗?”张姨拍了拍水桶:“巧了,

今天在小区看见一只,跟你要的特征差不多,就是瘦了点。”我的心跳瞬间停滞。

他们在说我!李哥眼睛一亮:“在哪儿?我这正好缺一只‘主角’拍新视频。”“别急啊。

”张姨笑得不怀好意,“我帮你抓来,你怎么谢我?”“少不了您的好处。

”李哥从抽屉里掏出个红包塞给她,“这是上次的分成,等新视频卖了钱,再给您加一份。

”张姨掂了掂红包,满意地揣进兜里:“那我就去把它引过来,你准备好‘好东西’。

”“放心,电击项圈早就充好电了。”李哥指了指桌角那个黑色项圈,

金属电极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我死死咬住嘴唇(如果猫有嘴唇的话),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他们不仅合谋毒杀流浪猫,还要用我拍虐猫视频!张姨走后,李哥又开始直播。

他把布偶猫抱起来,对着镜头嘘寒问暖:“家人们看,奶茶今天精神多了,

这多亏了大家的爱心捐赠,谢谢各位好心人。”布偶猫疼得直哆嗦,却被他死死按住,

连挣扎都做不到。直播间的礼物特效刷个不停,有人留言:“老板太有爱心了,

一定要好好照顾奶茶。”李哥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真诚,我却听见他心里在骂:“一群蠢货,

等这只不行了,再找只新的继续骗钱。”我顺着通风管道慢慢往前挪,想找到出口逃出去。

管道尽头有个小风口,正对着李哥的办公桌。桌子底下有个上锁的铁盒,

里面隐约露出几张照片。我用爪子扒开风口的栅栏,跳了下去。铁盒没锁严,

我用鼻尖顶开一条缝。里面全是流浪猫的照片,每一张都标着日期和价格。

有的猫眼睛里还带着恐惧,有的已经闭上了眼,身体僵硬。最上面那张,

是我生前经常喂的那只三花!照片上的它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小说《重生为猫,我撕碎了虐猫人的面具》 重生为猫,我撕碎了虐猫人的面具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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