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死亡化妆师的诡异短信我叫周让,今年二十七,在市殡仪馆干了六年化妆师。
每天六点打卡,先给死人洗脸,再给死人上妆,最后给死人微笑——一***作行云流水,
比给自己刷牙还熟练。朋友问我怕不怕,我说怕个屁,他们不说话,不挑色号,
也不会嫌我手重。活人麻烦多了。可麻烦还是找上我了。那天我像往常一样,
给一位跳楼的小姑娘描眉。她十九岁,颅骨裂成八瓣,像砸碎的西瓜。我给她缝头皮,
一针一线,像在缝补一个没讲完的故事。缝到第三针,手机响了。陌生号码,
短信只有一句话:“想不想多活十年?今晚十一点,旧城东桥洞,带一支口红、一撮头发。
”我以为是恶作剧。可当我不经意抬头,看到小姑娘的嘴角——我明明还没画,
她却自己翘了起来,像在对谁笑。那一瞬间,我后脑勺的汗毛全体起立。下班已是夜里十点。
我骑着小电驴,兜里的口红是MACchili,头发是我自己的,刚剪的刘海。
桥洞下有风,吹得纸钱乱飞。一个穿黑色雨衣的老太太蹲在火盆前,脸被火光照得半明半暗,
像从棺材里探出头的守灵人。“周让?”她声音嘶哑,像指甲刮玻璃。“您哪位?
”“你阳寿还剩七十三天。”她没回答,只用树枝拨火,“想续命,得替人改命。改一次,
多活一年。”我笑出声:“阿姨,我熟背《刑法》,诈骗得三年起步。”老太太不急,
从兜里掏出一张死亡证明,递到我眼皮底下。纸张还温热,油墨味刺鼻。姓名:周让。
死因:心脏骤停。时间:七十三天后。我手指一抖,纸差点掉进火盆。上面的公章,是真的。
老太太把翻盖手机塞我手里,“林羡,女,三十天后车祸死亡。让她活过那天,就算成功。
”手机屏幕泛着蓝光,像停尸间的紫外灯。我喉咙发干:“我怎么信你?”老太太抬眼,
眼白多过眼珠:“不信,就等死。”风突然停了,纸钱灰烬落在鞋面,像雪。
我听见自己说:“行。”2神秘老太太的续命交易回家路上,小电驴的灯忽明忽暗,
像心电图。我脑子全是问号:林羡是谁?怎么改?改了真有用?可死亡证明上的公章,
比任何恐吓都真实。第二天,我调休,去了档案室。全市同名同姓的林羡有九个,
符合“三十天后车祸”的只有一位:林羡,女,29岁,职业律师,现居城西。
死亡时间:六月三十日凌晨,地点:环城高速,原因:追尾,油箱爆炸。
我把打印纸折成飞机,扔进垃圾桶。纸飞机撞桶壁,像提前坠机的我。下午,
我去了林羡常去的宠物医院。玻璃门反光,我看见自己——白大褂,口罩,帽子,
像死神伪装的兽医。她坐在输液室角落,怀里抱着一条灰狗,狗眼皮耷拉,舌头耷拉,
像随时会断气的老人。她低头哄狗,声音软得让我心里一塌:“老灰,再坚持一下,
回家给你煮鸡胸肉。”我假装志愿者,递水,量体温,趁机搭话。她抬头看我,眼睛红肿,
却礼貌地笑:“谢谢你。”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老太太为什么选我。殡仪馆的化妆师,
最擅长让人“看上去没事”。而我得让林羡“真的没事”。
目标清晰得像手术刀:三十天内,让林羡离不成婚,上不了高速,
躲不过的车祸自然就躲过了。至于怎么让离婚协议失效?活人比死人难搞,
但活人也有软肋。我得先找到她的软肋。我摸了摸兜里的MACchili,口红冰凉,
像一截小棺材。七十三天倒计时,滴答滴答。
我揣着MACchili回出租屋的时候,天已经黑透。翻盖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
屏幕幽蓝,像停尸间里那盏永远不开的紫外线灯。“机会:接触林羡,
制造‘不得不共处’的契机。”我盯着那行字,心里骂了句脏话——说得轻巧,
契机是能网购包邮的吗?第二天,我特意调休,换了身休闲装,
把殡仪馆的味道喷了三遍古龙水盖住。
地图显示林羡每周三、周六固定去城西“宠爱有家”宠物医院。我提前一个小时蹲在门口,
装成等面试的打工仔,手里还拿了份假简历。十点半,她果然来了。老灰被她抱在怀里,
像一张被水泡软的旧报纸,随时会碎。我迎上去,用早就排练好的台词:“你好,
我是新来的志愿者,今天负责引导。”她愣了一下,点头,声音很轻:“谢谢。
”我心里松了口气——第一步,成功。带她去挂号的时候,我故意走慢半步,观察她。
林羡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鲸鱼胸针,眼睛下面挂着两片淡淡的青,
像没睡好。“老灰昨晚又吐了?”我问。她“嗯”了一声,手指一下一下顺着狗毛,
节奏很机械。“其实……”我压低声音,“我有朋友在做动物临终关怀,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暂时把老灰寄养在那里,比来回跑医院轻松。”她抬头看我,
眼里闪过一丝警惕:“收费吗?”“公益的。”我说谎不打草稿,“只要签个授权协议,
随时可以接走。”她犹豫了几秒,点头。我心里暗喜——只要她答应,
协议上的紧急联系人一栏我就能顺理成章地留下自己的电话。
可就在我们去前台拿表格的时候,意外来了。老灰突然抽搐,嘴里涌出白沫,四肢僵直。
林羡吓得脸都白了,抱着狗冲进诊室。我跟在后面,听见医生说:“急性肝衰,得立刻住院。
”“治得好吗?”林羡声音发抖。医生摇头:“只能拖时间。”我站在门口,
看见她手指死死掐进狗毛里,指节泛青。那一刻,我知道机会来了——不是拖时间,
而是拖住她。我主动提出:“住院手续我来跑,你陪着老灰。”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我转身去缴费,心里却在盘算:住院至少需要预交五千,
我卡里只有两千八。我咬咬牙,刷了信用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等我把发票递给林羡时,她正蹲在诊室门口,额头抵着老灰的笼子,肩膀一抖一抖。
“谢谢你。”她声音哽咽,“我……我现在手头有点紧,等我——”“不急。
”我打断她,“先救狗。”她抬头,眼睛红得像被烟熏过,却对我笑了笑。
那笑容让我心里打了个突——太像遗像上那种安静的、不会再打扰任何人的笑。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上班一样准时出现在医院。老灰的情况时好时坏,林羡几乎寸步不离。
我主动帮她买饭、跑腿、甚至替她去律所请假。“你好像很闲?”一天晚上,她忽然问我。
“我工作时间弹性。”我面不改色,“而且……我懂那种快失去的感觉。
”这句话是真的。我奶奶走那年,我也是这样守在医院走廊,一分一秒地数。
林羡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机会在第五天晚上降临。暴雨,医院停电,
备用灯一闪一闪。老灰突然呼吸困难,医生紧急抢救,需要签字。林羡手抖得拿不住笔,
我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下她的名字。那一刻,她指尖冰凉,掌心却全是汗。
抢救结束,老灰暂时脱离危险。林羡靠在墙边,像被抽走脊梁骨。“你回去休息吧,
我守着。”我说。她摇头,声音沙哑:“我不想一个人。”我心里一动,
表面却平静:“那……我陪你。”那一夜,我们并排坐在走廊长椅上,
中间隔着一杯凉透的咖啡。她忽然开口:“你相信命吗?”我愣了一下,
笑:“我信医保卡。”她也笑了,眼角细纹像被岁月轻轻划了一刀。“我原本打算,
等老灰走了,就去把离婚证领了。”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现在……好像有点舍不得。
”我没接话,只是伸手揉了揉老灰的耳朵。狗在笼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想回应。
天快亮的时候,她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我侧头看她,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机会,
终于来了。不是以“志愿者”的身份,而是以一个“陪她熬过最难熬一夜”的人。
我知道,下一步,该让她“不得不”和我绑在一起。第二天一早,我借口医院床位紧张,
提出可以暂时把老灰转到朋友开的“动物临终关怀中心”——其实就是我租的一套空房子,
提前布置成了“病房”。林羡犹豫了一下,点头:“麻烦你了。
”我笑得真诚:“不麻烦,老灰也是我……朋友。”我把“朋友”两个字咬得极轻,
像含在舌尖的糖,化开就是黏腻的甜。转院那天,我开车来接。老灰被放在后排,
林羡坐副驾,怀里抱着狗的小毯子。“你叫什么名字?”她忽然问。“周让。
”我报真名,反正殡仪馆的资料她查不到。她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替老灰顺毛,
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一个即将醒来的梦。3林羡的生死倒计时车驶出医院大门,
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在她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见。我握着方向盘,
心里默默倒数:距离她原本的车祸,还有二十五天。二十五天里,
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地把“紧急联系人”换成我,把“离婚协议”撕成碎片,
把“活下去”当成唯一的念头。机会,终于被我攥在了手心。我原本以为,
只要把林羡从医院挪到我这儿,再把离婚协议拖黄,一切就能顺顺当当。
可老天爷向来不给人白捡的便宜,阻碍像地下室的霉味,一丝一缕往肺里钻。
老灰的血浆一袋一千二,保肝药一瓶两千六,止痛针按毫升算,像往血管里打人民币。
房东老太太第三次敲门,手里提着擀面杖,说再拖房租就报警。我赔笑,
把夜班补贴全塞进兽医的收款码,转身回屋,林羡正抱着狗打盹,灯影在她睫毛上晃,
我不敢开灯,蹲在玄关数硬币,心里骂娘:改命比改妆贵十倍。
那天我刚把老灰的输液架支好,门铃响了。猫眼一看,沈砚穿着殡仪馆的黑西装,
手里提着果篮,笑得像来参加追悼会。我心脏差点**,赶紧把林羡推进卧室,
压低嗓子:“就说我不在。”“周让,开门。”沈砚的声音隔着门板都能闻到***味,
“我知道你住这儿。”我装死。结果他拨通林羡电话。**在卧室炸开,
我听见林羡“喂”了一声,沈砚说:“我在门口,谈谈老灰的事。”门开了一条缝,
沈砚把果篮递进来,眼神像手术刀往屋里刮。他扫到老灰脖子上的留置针,
眉毛挑了一下:“你们就这么折腾它?”我赔笑:“临终关怀,减少痛苦。”“谁批准的?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殡仪馆的回音,“我是它合法主人之一。”林羡走出来,
脸色比老灰还灰:“沈砚,你别闹。”“我闹?”沈砚指着我,“这小子底细你查过没?
他连兽医执照都没有。”我心里咯噔,面上却稳:“我确实没执照,但我有良心。
”沈砚冷笑,转身去抱老灰。狗虚弱地哼了一声,我条件反射去拦,
结果他一把揪住我衣领:“周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林羡心软,我可不。
”林羡冲上来掰他手:“放开!”三个人在客厅拉扯,老灰的输液架“咣当”倒地,
玻璃瓶碎了一地,药液渗进地板缝,像一滩迅速扩散的血。沈砚走后,林羡蹲在地上捡玻璃,
手指被划破。我拿碘伏给她消毒,她忽然说:“周让,你是不是有事瞒我?”我手一抖,
棉球掉在她膝盖上。老灰的指标一天比一天差,肝腹水把肚子撑得滚圆,
碰一下就疼得直哆嗦。夜里它开始嚎,声音像钝锯割木头。林羡抱着它哭,我抱着药箱发呆。
兽医电话那头还是那句话:“准备安乐吧。”可安乐死需要家属签字,沈砚不同意。
他不知从哪儿搞来一份“动物实验同意书”,说要让老灰进实验室做新药测试,
至少能拿三万块补偿。林羡当场把文件撕了。“它是家人,不是小白鼠!”她嗓子嘶哑。
沈砚面无表情:“家人?你养得起吗?化疗一次五千,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我在旁边听得牙根痒,却插不上嘴。沈砚走后,林羡把脸埋进老灰脖子,肩膀抖得像筛糠。
我蹲下去,听见她闷闷地说:“周让,我不能让它再疼下去。”我喉咙发紧:“再给我三天,
我想想办法。”殡仪馆同事突然发微信:“周让,你最近老请假,主任查岗了。
”配图是监控截图——我穿着白大褂在宠物医院,胸牌反光。我心里“嗡”的一声,
像被电锯锯开。主任出了名的狠,一旦查到外快,直接开除。更糟的是,
沈砚去调了医院监控,发现我剪过刹车线、摸过方向盘。他把视频发我邮箱,
附一句话:“想坐牢,还是想滚?”我半夜坐在马桶上,把视频删了又恢复,
最后把手机扔进水池。水纹晃荡,映出我惨白的脸——像一具刚化好妆的尸体。第五天凌晨,
翻盖手机震动,一行红字:“沈砚已报警,24小时内自首,否则任务失败。
”我抱着膝盖坐在浴室地砖上,冷得像躺在停尸柜。
钱、人、狗、工作、警察……所有阻碍拧成一根绞索,套在我脖子上。倒计时滴答滴答,
24小时。我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周让,
”我对镜子说,“**真是活该。”我先把银行卡里最后两千八全提出来,塞进信封,
写上“房租”俩字,塞进房东门缝——先稳住老太太,免得她真报警。接着我给小舅打电话,
他混社会,路子野,开口就是三分利,我咬牙借了五万,备注“救狗命”。钱到账那一刻,
我像个赌徒,把***全推上桌。凌晨三点,我拎着保温桶去了沈砚家。他住城北老小区,
楼道灯坏了,我踩到一只死老鼠,差点把桶摔了。门开一条缝,沈砚穿着殡仪馆制服,
脸上还沾着粉底的斑驳,像刚给死人擦完脸。我把桶递过去:“鸡汤,我妈炖的,给你补补。
”他愣了几秒,侧身让我进来。屋里一股消毒水混着香烛味,客厅摆着一排空骨灰盒,
等着明天上新。我假装寒暄,顺手把话题往老灰身上引。沈砚点了根烟,
烟灰弹进一次性纸杯:“那狗早该安乐了,拖一天多遭一天罪。”我顺着说:“也是,
可林羡心软,要不……你签个字?省得她天天跑医院。”他吐了个烟圈,冷笑:“签字?
我巴不得她天天跑,跑累了就没工夫跟我闹离婚。”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沈砚忽然凑近,盯着我的眼睛:“周让,你最近挺闲啊?听说你老请假。”我心跳漏半拍,
脸上却笑:“主任给我排夜班,白天补觉。”他“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临走时,
我故意把保温桶落在他家茶几上——桶底贴着微型录音笔,红灯一闪一闪,
像给死人守灵的蜡烛。第二天,我请假去了城西宠物殡葬店,
订了最贵的告别仪式:鲜花拱门、投影追思、骨灰晶石定制,总价八千八。
我把订单拍照发给林羡,配文:“老灰值得。”她回了一个哭脸,又说:“钱我出。
”我秒回:“我已经预付了,等你发工资再还我。”——其实用的是借来的***,
但我得让她欠我人情,欠到不好意思赶我走。晚上,我回殡仪馆加班,趁主任不在,
偷偷把沈砚的排班表拍下来。他下周三夜班,负责3号停尸间——那里正好有一具无名尸,
车祸,家属还没认。我脑子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能让沈砚“意外”受伤,住院两周,
离婚协议自然就拖过去了。我开始踩点。3号停尸间门锁老化,我用废IC卡一刷就开。
屋里温度低得吓人,无名尸盖着白布,脚踝露在外面,
脚趾上挂的金属牌写着“20240615”。我掀开布看了一眼,男,三十出头,
脸被方向盘砸得凹陷,像泄了气的皮球。我胃里翻江倒海,
却强迫自己记住细节:监控死角在冰柜左侧,窗户插销松了,可以翻出去。周三夜班,
我提前两小时到岗,把3号停尸间的监控线剪断,伪装成老鼠咬的。
沈砚穿着一次性鞋套进来,弯腰检查尸体,我躲在冰柜后面,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碎灯泡。
等他转身那一刻,我猛地推了一把冰柜门——门轴吱呀一声,沈砚回头,我立刻屏住呼吸。
他狐疑地看了一圈,没发现异常,低头继续工作。我手心全是汗,
第一次意识到:杀人比给死人化妆难一万倍。我没敢真动手。不是良心发现,
是怕坐牢——我死了不要紧,林羡和老灰怎么办?第四天,我换策略。凌晨四点,
我戴着口罩去沈砚常去的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一包花生米,蹲在他家楼下等他下班。
沈砚出现那一刻,我把啤酒递过去:“聊聊?”他犹豫几秒,接过啤酒,
我们坐在马路牙子上,像两个刚加完班的社畜。我故意提起林羡:“她最近瘦得厉害,
老灰一叫,她就哭。你们真不能缓缓?”沈砚灌了口啤酒,喉结滚动:“缓?我缓了三年,
她一句‘没感情了’就要离。我给她买了保险,受益人写的她妈,两百万,她死了,
她妈能养老,我也解脱。”我攥着啤酒罐,指节发白。原来他真的想过林羡死。
我假装震惊:“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沈砚嗤笑:“你当我真敢?车祸是命,老天爷收人,
跟我无关。”我低头,看见自己鞋尖沾着老灰的血,已经干了,像块丑陋的疤。
我忽然明白:沈砚的“计划”不是动手,而是等待,像殡仪馆等尸体的家属,耐心且冷漠。
第五天,我借钱买了辆二手面包车,把后座拆了,铺上毯子,装上氧气瓶和输液架。
我对林羡说:“医院床位紧张,老灰回家更舒服,我每天接送治疗。”林羡眼圈发红,
没拒绝。我把车停在楼下,车窗贴满卡通贴纸,远看像流动的儿童乐园。第六天,
我带林羡去老城区找“中医”。其实是我小舅的朋友,卖保健品的,穿白大褂,
张口就是“针灸排毒”。我花三千买了三个疗程,骗林羡说“死马当活马医”。
老灰被扎得嗷嗷叫,林羡抱着它哭,我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第七天晚上,
翻盖手机亮了:“努力有效,沈砚未行动,倒计时20天。”我长舒一口气,
却发现屏幕下角多了一行小字:“注意:目标情绪崩溃风险↑。”我转头看林羡,
她正给老灰擦身子,动作轻柔得像在擦一件易碎的瓷器。可当她抬头看我时,眼底一片死寂,
像两口枯井。我心里“咯噔”一下——狗活一天,她就在悬崖边多站一天,随时可能跳下去。
我开始带她“逃班”。凌晨五点,我开车带她去城郊看日出;傍晚,我们去废弃游乐场,
我推着她荡秋千,老灰趴在旁边吐舌头。林羡笑得很少,但每次笑,都像冰层裂开一道缝。
第八天,沈砚突然出现在宠物医院。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是“动物实验同意书”。
他当着林羡的面说:“签了,三万块,狗也少受罪。”林羡把文件撕得粉碎,
扬手砸在他脸上。沈砚抹了把纸屑,冷笑:“你养得起吗?化疗五千一次,
你一个月工资八千,房租水电一交还剩多少?”我站在旁边,指甲掐进掌心。沈砚走后,
林羡蹲在地上捡碎纸,手指被划破,血滴在白瓷砖上,像雪地里落了几点腊梅。
我蹲下去帮她,听见她喃喃:“周让,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喉咙发紧,
脱口而出:“你比任何人都想活,只是没人告诉你怎么活。”她抬头看我,
眼里第一次有了光。那天晚上,我带她回出租屋,把***的合同藏进抽屉,
把安眠药倒进马桶。我对她说:“老灰剩下的日子,我们一起熬,熬到它不想熬为止。
”林羡哭了,眼泪砸在老灰的爪子上,狗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指尖。
翻盖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屏幕亮起:“努力值+30%,目标求生欲↑。”我低头,
看见自己鞋尖的老灰血迹被泪水晕开,像一朵小小的、正在绽放的花。
小说《我改命续命,却发现自己是活祭品》 我改命续命,却发现自己是活祭品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