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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裤兜适时震动。

看到屏幕上来电备注。

我轻笑了声,拍拍林奇肩膀:「那就报废。」

没有什么,是比被荣司祁放弃更痛苦的。

林奇愣了两步,追上来,骂了句「疯子」。

我做了个嘘的动作。

推开医院的门,走到草地上的长椅调了调气息坐下。

接通电话,对面没开口,我先乖巧解释。

「刚才在和同学打篮球,出什么事了……爸。」

藏着龌龊心思,这声爸叫的有些生涩。

但也并不全部是这个缘由,更多的时候,荣司祁甚至连给我叫「爸」的机会都没有。

刚领回来那几年,荣司祁没等从双亲殒命的悲痛中走出,就必须振作和那群狼子野心的家伙们周旋。

堆积如山的工作,喝不完应酬。

那个家始终清清冷冷。

而我整日唯一能做的,就是窝在别墅靠门的沙发,等待偶尔会回来一趟的荣司祁。

他每次回家都是沾了酒,六七分醉。

即便醉酒,荣司祁依旧克己复礼,也依旧不沾染人气。

我吃力把他扶到房间,替他放洗澡水,又给他褪去衣物。

每每这时,他才会亲昵摸着我的头,似奖励夸我:「乖。」

后来,我忙学业,他忙工作,见一面都算奢侈,很少主动联系我,多是通过特助送来物质上的需求。

一如他当初那句承诺。

「养」字面上的养。

思绪回笼。

电话那端听见我的解释,轻笑了声。

实实在在的笑,却莫名让人从头麻到脚趾。

因为荣司祁即便高兴的时候都很少笑。

面无表情才是常态。

「阿礼,今天我说顺路送你,知道我的目的地是哪么?」

心逐渐下沉,静了两秒,荣司祁一字一句:「你们学校。」

「受你们校长邀请,为你们大一学生,做投资方面演讲。」

「爸爸本想给你惊喜,可惜你不在。」

每个字都像钉子钉在心脏上。

此刻明明身处阳光之下,却感觉要被恐惧的黑暗吞噬。

隔着手机我听到荣司祁渐渐发冷的音色。

「据我所知医院并没有篮球场,你的同学会不会是骗子。」

电话里的声音逐渐和现实重叠。

我的肩膀被极具分量的大手压住。

力道不轻不重,就像手主人的声音斯文克制中夹杂要撕裂的狰狞。

「还是……」隔着长椅荣司祁自后凑近我的耳畔,将电话中还未说完的话,轻轻说出:「阿礼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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