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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元宗的外门弟子都觉得,我,三师姐余笙笙,脑子指定有点毛病。每天天不亮,

当师弟师妹们在山顶吐纳晨曦紫气时,我早已提着个破麻袋,在演武场和炼器坊的外围转悠。

我的眼睛不看天,不看人,只盯着地上,像只觅食的土拨鼠。“看,余师姐又上班了。

”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拿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师兄。师兄见怪不怪,压低声音:“习惯就好。

昨天张师兄炼废了一炉剑胚,刚扔出来,三师姐眼睛一亮,跟狗见了骨头似的,

嗖一下就窜过去捡走了。”演武场上,一名弟子失手,灵剑脱手飞出,在地上磕断了剑尖。

他正要上前拾取,一道人影比他更快。我捡起那截闪着微光的断剑尖,满意地放进麻袋里,

发出“叮当”一声脆响。我抬头对上那弟子发愣的目光,一本正经地说:“师弟,宗门规定,

乱扔垃圾,罚扫茅厕。”那弟子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脸上写满了“你才是垃圾”的憋屈。我才不管他怎么想。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我的宝贝麻袋,

走向下一个目标——炼丹房门口的药渣堆。这是我的宝库,每天都有新惊喜。我蹲下身,

从那堆漆黑的药渣里扒拉出一截黑乎乎、像是烧焦树根的东西。吹了吹上面的灰,

一股淡淡的异香钻入鼻孔。好东西!我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塞进了怀里。这种行为,

在旁人看来,是怪异,是堕落,是不求上进。可他们不懂。

他们没见过一个宗门是如何因为资源枯竭,在短短三个月内分崩离析,

最后被一群山匪屠戮殆尽的。我见过。那种饿着肚子,连一把完整的刀都找不到的绝望,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所以,当我有幸拜入归元宗后,我只有一个目标:囤货。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手里有剑,睡觉都香。别人修炼为了飞升,我修炼是为了能跑得更快,

捡得更多。我的修为不高不低,卡在筑基后期,刚好够我翻山越岭,也刚好不那么引人注目。

完美。我提着越来越沉的麻袋,哼着小曲往后山走。那里有我的王国。

一片被我开辟出来的菜园,一个用废弃木料搭建的鸡窝,

还有一个堆满了各种“垃圾”的山洞。回到我的地盘,我将麻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

断掉的剑尖可以回炉,也可以磨成小刀用来切菜。废弃的符纸虽然没了灵力,但纸质坚韧,

糊窗户正好。耗尽的灵石碎片,埋在菜地里,多少能改善一下土质。

至于怀里那截烧焦的树根,我将它掰成几小段,扔进了鸡窝。“咯咯哒,咯咯哒们,开饭了!

”一群肥硕的土鸡扑棱着翅膀围了上来,为了一小块“树根”争得头破血流。

我看着它们油光水滑的羽毛,满意地点点头。这可是我精心培育的战斗鸡,肉质紧实,

下的蛋都比别家的大。**在篱笆上,看着我的菜园,我的鸡,我的垃圾山,

心中涌起一股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这世上,

还有什么比拥有一座装满物资的仓库更让人安心的呢?至于别人怎么看我……让他们说去吧。

等到真有那么一天,他们就知道,一根烧火棍,也比赤手空拳要强。

2宗门小比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给我的紫晶白菜浇水。这水可不是普通的水,

是我用收集来的晨露,混上几滴从某块湿润灵石上刮下来的石粉,精心调配而成。

我的白菜长得比别人的冬瓜还大,叶片上隐隐有流光闪动。

小师妹柳莺莺像只花蝴蝶似的飞奔而来,人未到,声先至:“三师姐!三师姐!

”她是我在宗门里为数不多能说上话的人。因为她心思单纯,从不嘲笑我捡垃圾,

偶尔还会帮我带些食堂剩下的馒头。当然,作为回报,

我会送她一些自家产的、格外香甜的鸡蛋。“慢点跑,别摔了。”我放下水瓢,直起腰。

柳莺莺跑到我面前,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三师姐,宗门小比要开始啦!

你这次……要不要参加呀?”她每年都问,每年都得到同一个答案。我摇摇头,

指了指我的菜地和鸡窝:“你看我像有空的样子吗?白菜要浇水,咯咯哒们要喂食,

我忙着呢。”“可是……”柳莺莺有些着急,“大师兄说了,这次小比的彩头格外丰厚,

头名能得到一整瓶筑基丹呢!”我心里撇撇嘴。筑基丹?我山洞里垫桌脚的那几个木盒里,

装的好像就是这玩意儿。是我有一次清理某个废弃洞府时,从丹炉灰里扒拉出来的。

虽然看起来黑乎乎的,但闻着味儿还行。“我不去。打打杀杀的,容易弄坏衣服。

”我拍了拍身上的补丁,一脸认真,“这料子可不好找了。”柳莺莺知道劝不动我,

只好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好吧……这是我给你留的点心,

厨房新做的桂花糕。”我眼睛一亮,接了过来。好东西!“莺莺你最好了。

”我真心实意地说,“对了,你小比要参加炼丹吧?准备得怎么样?”提到这个,

柳莺莺立刻又兴奋起来:“嗯!我准备炼制‘清心丹’,我感觉这次一定能成!要是成功了,

我送师姐一颗!”“好啊好啊。”我连连点头,心里却在想,清心丹啊,

我那群鸡好像不太爱吃那个味道。送走柳莺莺,宗门里热闹的气氛也传到了我这偏僻的后山。

我能听到演武场方向传来的阵阵喝彩声。大师兄凌云霄,顺境无敌,他的剑法华丽又霸道,

每次出手都引得满堂彩。二师姐秦霜月,逆境翻盘,她的剑法狠厉决绝,

总能在看似绝境中寻到一丝生机,一击制胜。小师妹柳莺莺,人见人爱,虽然修为不高,

但一手炼丹术颇有天赋,是宗门的重点培养对象。他们是归元宗的骄傲,是天上的星辰。

而我,是地上的泥巴。我对此毫无意见。泥巴多好,能长出白菜,能养活土鸡。星辰再亮,

能吃吗?我优哉游哉地回到我的小木屋,把柳莺莺送来的桂花糕小心收好,

然后从床底拖出一个大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各色“垃圾”。

我从中翻出一面残破的铜镜,镜面模糊,布满裂纹。这是我从宗门禁地外围捡到的,

据说是某位长老渡劫失败后留下的。我对着镜子,擦了擦脸上的泥灰。镜中的女孩面黄肌瘦,

头发枯槁,像一棵营养不良的豆芽菜。我叹了口气。看来,最近得给自己加加餐了。

那只最肥的咯咯哒,是时候该下锅了。安全感固然重要,但身体是捡垃圾的本钱,

可不能垮了。3宗门小比正式拉开帷幕。整个归元宗都沸腾了,除了我。我照例起了个大早,

背着我的麻袋,绕开了人山人海的主峰,直奔平时少有人去的后山悬崖。

那里是宗门弟子们练习御剑和投掷类法术的地方,偶尔会有些失手掉落的好东西。果然,

在一处峭壁的灌木丛里,我发现了一柄断掉的飞刀,刀柄上还镶嵌着半颗灵石。

我喜滋滋地收进囊中。刀身可以融了打造成锄头,灵石可以抠下来给我的小夜灯供能。完美。

等我满载而归,绕回演武场附近时,斗法环节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我找了个角落,

把麻袋放下,一边整理今天的收获,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议论。“大师兄太强了!

一招‘天外飞仙’,直接把李师兄的剑阵都给破了!”“你看你看,二师姐出手了!好快!

我都没看清她是怎么赢的!”我从人群的缝隙中,瞥见了场上的两人。大师兄凌云霄,

白衣胜雪,长身玉立,手中长剑挽出漂亮的剑花,引得台下师妹们尖叫连连。

他确实是天之骄子,一举一动都带着浑然天成的傲气与自信。

二师姐秦霜月则完全是另一个风格。她一身干练的黑衣,神情冷冽,

出招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招招致命。她的对手往往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败下阵来。

我看着他们,心里默默计算。大师兄这一套剑法耍下来,灵力消耗巨大,

事后至少得嗑三颗回气丹。回气丹,宗门月供两颗,市价五块下品灵石。这打一场,

半个月的工资没了。二师姐倒是省蓝,但对身体负荷大。她这种打法,身上肯定有不少暗伤,

每个月用在疗伤药上的钱,估计也不是个小数目。唉,打架真是一项烧钱的运动。我摇摇头,

低头继续我的工作。一块被踩碎的阵盘,嗯,里面的符文线路还能参考一下。

一张被丢弃的防御符,灵力只剩一丝,但关键时刻拿来挡一下灰尘还是可以的。

正当我捡得起劲时,场上的气氛忽然变了。轮到炼丹比试了。小师妹柳莺莺作为压轴出场,

她要挑战的是难度极高的“玄元丹”。此丹能助筑基期修士稳固根基,是宗门战略级的物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包括宗主和几位长老。柳莺莺深吸一口气,

开始按部就班地处理药材,投入丹炉。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然而,就在丹药即将成型,

需要投入最后一味主药时,意外发生了。柳莺莺在药材台上摸索了半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的……我的赤阳草呢?”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负责准备药材的执事长老脸色一变,

连忙上前检查,随即额头冒汗:“奇怪,刚刚还在的……怎么会不见了?”全场一片哗然。

玄元丹炼制过程不可中断,少了一味主药,这一炉丹药必将失败,甚至有炸炉的危险。

柳莺莺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宗主和几位长老也皱紧了眉头。

宗门药圃里的赤阳草前几日刚好用完,新的还没成熟,这下可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人群中,

一个平日里和柳莺莺关系不错的女弟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声说道:“我……我想起来了!

我前几天去后山,好像看到余师姐用一种长得和赤阳草很像的红草喂鸡!”唰!一瞬间,

成百上千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角落里,正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我身上。

我:“……”完蛋。我就知道,看热闹是会引火烧身的。4被万众瞩目的感觉,糟透了。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柳莺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带着哭腔朝我喊道:“三师姐!

你真的有赤阳草吗?求求你,借我一株,不,半株就好!”我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

赤阳草?红色的草?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我那群宝贝鸡的“零食”。

那是我从一处上古战场遗迹的角落里挖回来的,当时就那么一小簇,

长在一具巨大骸骨的胸腔里,红得跟血一样。我寻思着这玩意儿阳气这么足,拿来喂鸡,

鸡下的蛋肯定更补。可是……那是赤阳草吗?我也不认识啊。而且,

那是我辛辛苦苦挖回来的,存货不多了。看着丹炉下熊熊燃烧的地火,

和柳莺莺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我陷入了天人交战。一边是我未来一段时间的养鸡大计,

一边是即将炸炉的丹药和可怜的小师妹。宗主那威严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沉声问道:“余笙笙,你当真有赤阳草?”我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小声说:“我……我不确定那是不是赤阳草。就是一种红色的草,

我拿来……”“拿来做什么?”一位长老追问。我看了看围观的众人,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改善伙食的。”我含糊其辞。柳莺莺的眼睛更亮了:“师姐,肯定是!

赤阳草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辛辣味,对不对?”我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下麻烦了。

全宗门都知道我手里有救命的药材了。凌云霄皱着眉,朗声道:“三师姐,宗门大义为重,

还请你速速将药草取来,莫要耽误了时辰!”他说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让我很不舒服。什么叫宗门大义?我的鸡就不是宗门财产了吗?它们要是吃不好,心情抑郁,

不下蛋了怎么办?我咬了咬嘴唇,心里那点囤积癖的执拗劲儿上来了。“不行。

”我小声但坚定地吐出两个字。全场死寂。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凌云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说什么?”我被他盯得有点发毛,

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那是给我家‘咯咯哒’的口粮,给了你们,它……它们要闹脾气的。

”“荒唐!”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猛地一拍椅子,“一头畜生,也敢与宗门大事相提并论?!

”柳莺莺的哭声更大了,她身体微微发晃,似乎因为灵力消耗和心神激荡,已经快撑不住了。

二师姐秦霜月一直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被众人谴责的目光包围着,感觉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可我就是心疼我的“鸡饲料”。

那东西真的不多了,用一点少一点。原生宗门的阴影再次笼罩在我心头,

失去物资的恐惧感让我手脚冰凉。“我……”我正想再说点什么。柳莺莺那边,

丹炉忽然发出一声闷响,炉身剧烈震动起来,一股狂暴的能量眼看就要爆发。“不好!

要炸炉了!”长老们脸色大变,纷纷起身,准备布下结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柳莺莺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一切都乱了套。

我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师妹,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的“原则”产生了一丝动摇。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

5宗门小比因为柳莺莺的意外而草草收场。她被紧急送往药庐,据说情况不太好。灵力反噬,

心脉受损,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而我,成了整个归元宗的罪人。“自私自利!

”“为了几只破鸡,连同门的性命都不顾!”“枉为师姐!宗门怎么会收这种人!

”我走在路上,能清楚地听到那些毫不掩饰的议论声。他们看我的眼神,

从以前的鄙夷和不解,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厌恶和愤怒。我没有辩解。回到后山我的小木屋,

连看一眼菜地和鸡窝的心情都没有了。我关上门,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真的错了吗?我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东西,让自己有安全感,这也有错吗?可是,

柳莺莺对我那么好,她现在躺在病床上……我翻来覆去,脑子里一团乱麻。

那个曾经因为资源匮乏而覆灭的宗门,和柳莺莺苍白的小脸,在我脑海里不断交替出现。

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人。我只是……害怕。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没有点灯,

任由黑暗将我吞噬。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夹杂着我的“咯咯哒”们受惊的叫声。有贼?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悄悄凑到窗户边,

捅破一层窗户纸往外看。月光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潜入了我的鸡窝。那人动作极快,

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就在食槽里抓了一把,然后转身就走。是二师姐,秦霜月!我心里一惊,

下意识地想冲出去拦住她。但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我认得她的身形,

也认得她那股子说一不二的狠厉劲儿。跟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动手我更打不过她。算了,

不就是一把“鸡饲料”吗?就当……就当是被老鼠偷吃了吧。我眼睁睁看着秦霜月几个起落,

消失在夜色中,心里又气又心疼。我的存货!我的宝贝!我冲到鸡窝,

看着空了一小块的食槽,感觉心都在滴血。不行,剩下的必须藏得更隐蔽一点。

我把食槽里剩余的红色草根全都收了起来,用好几层油布包好,然后跑到我的“垃圾山洞”,

挖了个深坑,把它们埋了进去。做完这一切,我才稍微安心了一点。第二天,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犹豫着要不要去药庐看看柳莺莺。还没等我下定决心,

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宗门。据说,昨夜二师姐秦霜月不知从何处寻来神药,

投入柳莺莺那尊即将报废的丹炉中,强行挽救了丹局。丹成之时,霞光万丈,丹香弥漫百里,

引得宗门豢养的所有灵兽都为之朝拜。成丹三颗,每一颗都呈现出完美的紫金色,

上面还天然生成了玄奥的丹纹。宗主和长老们鉴定过后,当场失态,

惊呼那根本不是什么“玄元丹”,而是品阶远超其上,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九转龙魂丹”!据说,此丹能洗经伐髓,重塑道基,

一颗就足以让凡人一步筑基,让筑基修士有极大几率凝结金丹!整个归元宗都疯了。而我,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手里准备拿去喂鸡的菜叶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九转……龙魂丹?我怎么觉得,这名字……好像在我捡来的某本破烂古籍上看到过。

炼制它的主药,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万载龙血参?我猛地回头,

看向我那个刚刚埋了东西的“垃圾山洞”,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6我的不祥预感,很快就应验了。傍晚时分,秦霜月找上了门。她没有像昨天那样潜行,

而是正大光明地站在我的篱笆院外。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复杂。我磨磨蹭蹭地走出去,心里七上八下。

“二、二师姐……”秦霜月没有说话,只是摊开手掌。她的掌心躺着半截被掰断的红色草根,

正是我“鸡饲料”的一部分。经过了一夜的灵气激荡,这半截草根已经不复昨天的干瘪,

反而变得晶莹剔透,像一块上好的红玉,内部还有丝丝缕缕的金线在流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扑面而来。“这是什么?”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看着那半截草根,也傻眼了。这……这是我的鸡饲料?

怎么长得不一样了?难道是她用什么秘法催生过?“我……我不知道啊。”我老实回答,

“就是我从一个山洞里挖来的,一直都长这样。”秦霜月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似乎想分辨我话里的真假。看了半晌,她缓缓收回目光,

像是泄了气一般:“柳莺莺吃了丹药,不仅伤势痊愈,还直接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宗主用剩下的丹药气息温养药圃,一夜之间,所有枯萎的灵植全部复苏,品阶还提升了一成。

”我张大了嘴巴。这么厉害?那我以前拿它来喂鸡,

岂不是……我仿佛看到一只只金灿灿的凤凰在我面前飞走,心痛到无法呼吸。“这东西,

你还有多少?”秦霜月又问。来了,最关键的问题来了。我立刻警惕起来,捂紧了我的衣领,

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宝贝。“没了!真没了!”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就那么一点点,

昨天被你拿走后,剩下的都被鸡吃光了!”我说的是“实话”。剩下的确实被“吃”光了,

只不过是被土地“吃”了。秦霜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她显然不全信,但我的表情太过真诚,

那种发自内心的“没了”的绝望感,让她也有些动摇。“此物关系重大,你自己好自为之。

”她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太吓人了。这以后,我的宝贝疙瘩们绝对不能再露于人前了。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虽然我一口咬定“神药”已经没了,但“破烂仙子余笙笙拥有绝世宝药”的传闻,

还是不胫而走。以前对我避之不及的弟子们,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不再是鄙夷和厌恶,而是一种……混杂着敬畏、贪婪和好奇的复杂目光。

甚至有人开始模仿我,天天在宗门里转悠,捡别人丢掉的垃圾,希望能从中淘到宝贝。

最让我头疼的是,总有些不死心的家伙,会偷偷摸摸地跑到我的后山来,美其名曰“拜访”,

实际上是想看看我的菜地里是不是长了什么神仙玩意儿。“余师姐,您这白菜长得真好,

卖吗?”“滚!”“余师姐,您这鸡看起来真精神,是吃了什么好东西吧?”“滚!

”“余师姐……”“再不滚我放鸡啄你了!”我变得暴躁易怒,每天的主要工作,从捡垃圾,

变成了驱赶这些不速之客。我的清净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我无比怀念那个可以安安静静捡破烂的自己。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霜月,虽然没再来找我,

但我总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时刻关注着我。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让我那根名为“安全感”的神经,又开始嗡嗡作响。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让大家觉得我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7为了打消别人的觊觎,

我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自污”行动。首先,我不再去那些热门地点捡垃圾了。

演武场、炼器坊、炼丹房,这些地方统统被我划入禁区。

我只去最偏僻、最不可能有“好东西”的地方,比如外门弟子的茅厕后面,

或者食堂的泔水桶旁边。我每天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臭气熏天,确保任何想靠近我的人,

都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嗅觉承受能力。其次,我把我那长势喜人的菜园子,弄得一片狼藉。

我拔掉了一半长得太好的紫晶白菜,换上普通的青菜秧子。我还故意让一些杂草长起来,

营造出一种“疏于打理、灵气耗尽”的假象。看着那些被我亲手拔掉的、水灵灵的白菜,

我的心在滴血。但为了长久的安宁,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我还把我那些油光水滑的“咯咯哒”们,全都赶到泥地里打滚,让它们漂亮的羽毛沾满泥浆,

看起来和普通的土鸡没什么两样。做完这一切,我看着自己焕然一“旧”的王国,

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总没人再惦记我的这点家当了吧?效果是显著的。

那些原本天天来我这儿“寻宝”的弟子,在连续几天看到我从泔水桶里捞东西,

并且我的菜园和鸡窝也确实“平平无奇”之后,终于渐渐失去了兴趣。“切,

还以为她真有什么宝贝,原来那天就是运气好。”“就是,你看她现在那样子,

比以前还落魄。”“走了走了,浪费时间。”听着这些议论,我心里乐开了花。对对对,

我就是个运气好的穷鬼,你们赶紧走,别来烦我。只有柳莺莺还和以前一样。她伤好后,

来看我,看到我菜园的惨状,心疼得不得了。“三师姐,你的菜怎么都枯了?

是不是那天……那天的事让你分心了?”她内疚地说,“都怪我。

”我赶紧安慰她:“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种好。莺莺你别多想,你身体好了我就放心了。

”她又送了我一包点心,还硬塞给我几块下品灵石,说是补偿我那天的“药材”。

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看着手里的灵石,我心里暖洋洋的。这个小师妹,是真心对我好。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正轨。我依旧每天捡我的破烂,种我的地,喂我的鸡。

虽然收获不如以前丰富,但胜在清净。我以为“神药”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天,

大师兄凌云霄,亲自来到了我的后山。他依旧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与我这片充满了泥土和鸡粪气息的地方格格不入。他站在我的篱笆外,眉头紧锁,

似乎在忍受着什么难闻的气味。“余师姐。”他开口,声音清冷。“大师兄有事?

”我正在给新种的青菜除虫,头也没抬。对于这个总是用“宗门大义”来压我的人,

我没什么好感。“我来,是为了一件事。”凌云霄的目光扫过我那片“其貌不扬”的菜地,

最终落在我身上,“我听闻,你曾去过黑风崖深处的上古战场遗迹?”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地方是宗门禁地,据说里面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上古禁制,严禁弟子私自闯入。

我那株“万载龙血参”,正是在那里捡到的。他是怎么知道的?8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什么上古战场?我不知道大师兄在说什么。”我继续低头拔草,

假装没听懂,“那种禁地,我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怎么敢去?”凌云霄似乎料到我会否认,

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篱笆。“那天你拒绝交出药草时,

我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极淡的‘煞气’。”他缓缓说道,“那种煞气,并非魔气,也非鬼气,

而是一种经历过铁血征伐后,沉淀在环境中的古老气息。整个归元宗,

只有黑风崖的战场遗迹才有。”我的手停住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观察得如此细致。

那次去战场遗迹,我确实九死一生。为了躲避一个残存的杀阵,

我在一个满是骸骨的坑里躲了三天三夜,身上沾染些气息再正常不过。

我以为那点气息早就散了,没想到还是被他察觉了。这个大师兄,不只是看着光鲜亮丽,

实力和洞察力也确实顶尖。见我沉默,凌云霄继续说道:“你不用紧张。

我并非来追究你私闯禁地之罪。我只是想知道,你在里面,除了那株‘神药’,

还见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他语气听起来很诚恳,但我不敢掉以轻心。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套我的话?“大师兄,我真的没去过。”我决定死不承认,

“我身上的气味,可能是我捡的哪件垃圾上带的吧。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捡。”我抬起头,

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凌云-霄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找出破绽。然而,

常年的“捡破烂”生涯,让我早就练就了一身撒谎不脸红的本事。他看了许久,

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失望:“是吗?那可能是我感觉错了。”他顿了顿,

小说《师姐,求您别捡垃圾了!》 师姐,求您别捡垃圾了!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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