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员的眼神变了。

她拿起钥匙看了看，又看看我。

“这个保险柜需要本人，或者监护人陪同。”

“我就是本人。”

“你的身份证件呢？”

我递上我的户口本。

她看了一眼，皱起眉。

“你才十五岁，按照规定，必须要有法定监护人陪同。”

“我没有监护人。”

“那开不了。”她要把钥匙还给我。

我没有，而是看着她的眼睛。

“我奶奶叫李婉华。”

“她告诉我，如果你们不给开，就让我在这里等。”

“等到一个姓刘的经理来上班。”

柜员的表情愣住。

她拿着钥匙，又看了一眼电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拿起内部电话，声音都在发颤。

“刘……刘经理，您现在有空吗？VIP区这边……有位陈小姐……”

不到一分钟。

一个穿着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换上恭敬的表情。

“是陈旭小姐吗？”

我点点头。

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柜员，然后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陈小姐，请跟我来。”

“您奶奶已经全部交代过了。”

他领着我，穿过厚重的金属隔离门，走进另一片区域。

一排排金属柜子，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他在其中一个柜子前停下。

号码，和字条上的一模一样。

他用他的钥匙，和我手里的钥匙，一同***。

瞬间，柜门开了。

刘经理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便退到五米开外，转身背对着我。

这是规矩。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那个沉重的金属抽屉。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金银珠宝，也没有成堆的现金。

只有三样东西。

最上面，是一叠厚厚的房产证。

老宅，市中心的两间商铺，还有一栋我从不知道存在过的郊区小洋楼。

每一本上面，户主的名字，都是陈旭。

第二样，是一份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

上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两个大字。

“遗嘱。”

我拿起文件袋。

很沉。

这里面，才是奶奶真正的意志。

最下面，是一个淡蓝色的信封。

信封上，是奶奶熟悉的字迹。

“我的旭旭，亲启。”

我颤抖着手，打开信封。

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砸在了信纸上。

“旭旭，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奶奶已经不在了。”

“不要哭，人活一世，草木一春，生死有命。奶奶活到这把岁数，看过繁华，也守过寂寞，够本了。”

“你姑姑的心性，我最清楚。斗米养恩，担米养仇。我若把家产直接给你，她那颗被贪欲喂大的心，会让你活不下去。所以我只能用这个法子，明里把钱给她，让她放松警惕，暗里，再把奶奶真正的家底交给你。”

“这些东西，是你的铠甲，也是你的武器。但你要记住，物能伤人，也能立人。如何使用，看的是持剑人的心。”

“奶奶教你的道理，不是让你去忍气吞声，是让你看清局势，谋定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动，就要让对手再无翻身之力。”

“那张五百万的彩票，是真的。”

“是奶奶给你处理眼前麻烦的零花钱。穷家富路，女孩子身上不能没钱傍身。”

“但光有钱，还不够。你还需要有能帮你的人。”

“律师和银行经理，都只能按规矩办事。奶奶给你留了一个真正能托付的人。”

“他会教你，如何用好你手里的这些东西。”

信纸的最后，只有一句话。

“旭旭，拿着老宅的房产证，去找公园那个扫地的老张。”

“告诉他，你想学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