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观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发红的眼眶和颤抖的手。

从两年前接受家里的安排进入公司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

可遇见陆齐白的那瞬，我的理智早就消失殆尽。

这时，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打断我的思绪。

“季总，等一下。”陆齐白上前拦住我。

我指甲抠入掌心，用痛意压下眼眶的涩意，故作淡漠：“还有什么事？”

他定定地看着我，倏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拒绝合作是因为以前的事情，那我跟你道歉。”

“你想要我怎么弥补都可以，但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的合作。”

“迟月，云边镇真的很需要这笔投资。”

最后一句，他放软了语气，带着乞求。

我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以前。

当初分手时，我也曾这么卑微地乞求他，求他别离开。

求他跟那个女孩分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只是淡漠地看着我：“季迟月，你这样，真的很难看。”

那一刻，我前半生的所有骄傲都被碾碎……

收回思绪，我不受控制地红了眼。

他的绝情和冷漠历历在目，我怎么可能不恨。

可现在明明一切都反过来了，我却并不觉得痛快。

无处可诉的痛楚如鲠在喉，似乎连舌尖都浸透血液的苦。

“什么都能做是吗？

我仰头与他对视，漾出讥讽的笑。

“那你给我……跪下！”

陆齐白看了我半晌，薄唇动了动：“真的？”

他说完往前一步，久违的清冽气息涌入鼻尖，我有一瞬的错乱。

我撇过头，声音有点发僵，却仍逞强：“算了，我不屑仗势逼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他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在我皱眉想要追问时，他又开口：“我看出来了，季总不会感情用事，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退出考察团……”

我冷声打断：“我不需要你退出，但因为你，我会提出更苛刻的考察条件。”

陆齐白愣了下，随即勾唇：“季总放心，云边镇不会让您失望。”

傍晚，云边镇的村民在礼场摆了宴席，长桌上摆满了农家菜，香气逼人。

村民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银饰碰撞的声音和歌声混在一起，很热闹。

陆齐白一直给我介绍着当地的文化。

忽然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一个一边拽上了我的衣角。

“齐白哥哥，这个姐姐是客人吗？”

“我们带她一起跳舞好不好？你来唱歌。”

我刚想拒绝，就被陆齐白笑着一起推入人群。

我侧头看去，火光落在他脸上，他口中的调子好听又悠扬，让我想起了见他的第一面。

那是在大学乐团面试那天。

当时我抱着吉他，刚走到排练室门口，就看见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在调试麦克风。

小说《迟月等天明》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