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止住顾沉舟未尽的话。

“顾少将，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做这些。”

他悬在半空的手骤然僵住，脸上掠过一丝无措。

“抱歉，我只是……想弥补。”

“不需要，”我声音平静，“我现在很好。”

“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我们本该是陌生人。”

“江晚……”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哽咽，几乎是在乞求。

“对不起，我真的……后悔了。”

他抬手遮住眼睛，指缝间渗出泪水，砸在迷彩服上。

“当年我不该那样对你。”

“如果可以重来……”

“没有如果。”

我打断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顾沉舟，我们之间八年前就结束了。”

“你有你的家庭，我有我的事业，今天就当从没遇见过。”

他死死攥住颤抖的手指，指节发白。

“那时太年轻，犯的错……现在想来简直混账。”

林悦猛地站起身，指甲几乎要戳到他鼻尖：

“现在知道混账了？真愧疚就别来碍眼！”

“你不过是为了自己心里好过，在这装模作样！”

顾沉舟从来都是杀伐决断的性子。

在战场上杀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人。

此刻却像被抽去脊梁，颓然低着头，任由那些话砸在身上。

“你说得对。”

“那还不滚？”

“看见你就晦气！”

林悦是我军医大的同学，见证了我们从校园到婚姻。

当年我们吵架，总是她来回传话调解。

后来得知我离婚不能再孕，她抱着我哭到发抖：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说什么都要劝你们分手……”

不怪她。

若非经历过最彻骨的痛，我永远会戴着回忆的滤镜看他。

如今这样很好。

撞过南墙，流过血，疼哭过。

但换来了全新的江医生。

顾沉舟深深望了我一眼，踉跄起身。

“我懂了，这就走。”

“顾沉舟。”

我叫住他。

他转身时眼里还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别忘了你答应的承诺。”

小说《此去经年不回首》 第6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