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手术同意书手术同意书被裴寂川推到我面前时,
我刚结束一台长达十三个小时的脑科手术。白色的纸张,黑色的字,像一张催命符。“听雨,
依依需要一个肾,医生说你的最匹配。”裴寂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平静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我抬起发麻的手,指尖都在颤抖。“裴寂川,我是个医生,不是你的***库。
”“我知道。”他点头,英俊的脸上是我曾经迷恋的冷静,“但依依等不了了,
她是你名义上的妹妹,你该救她。”名义上的妹妹?一个被他从孤儿院带回来,养在我家,
却处心积虑想要取代我的女人。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柳依依穿着病号服,
脸色苍白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她的主治医生。“听雨姐姐,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她眼圈一红,泪水就滚了下来,“我不该生病的,更不该需要你的肾。
你别怪寂川哥哥,他也是太担心我了……”她说着,柔弱地靠向裴寂川,手抓着他的衣角,
“寂川哥哥,我们不要姐姐的肾了,我不想她为难。我死了没关系的,真的。
”好一朵颠倒黑白的白莲花。裴寂川立刻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别说傻话,
你不会有事的。”他转头看我,眼神里已经带上了责备。“沈听雨,你也是医生,
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现在需要你救的人是依依,你就这么冷血?”我笑了,
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的天职是救病人,不是给小三捐器官。裴寂川,
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
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是裴寂川的母亲,她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满脸怒容。“沈听雨!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们裴家怎么会要你这种儿媳!
依依那么善良懂事,你怎么敢这么说她!”柳依依立刻扑过去,扶住裴母,
哭得更凶了:“伯母,你别生气,不怪姐姐,
是我……是我不该出现在这个家里……”“好孩子,委屈你了。”裴母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看我的眼神却像是淬了毒,“沈听雨,我告诉你,这个肾,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否则,
你们沈家的那个医疗项目,一分钱投资都别想拿到!”我捂着发烫的脸,
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我的未婚夫,他的母亲,为了另一个女人,逼我捐出我的肾。
我看向裴寂川,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动摇。没有。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听雨,别闹了。签了吧。”他的声音很轻,
却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就当,是你还我这些年对你的好。”我盯着他,
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今天死在手术台上呢?”柳依依怯生生地开口,
声音里带着天真的残忍:“姐姐,你别说这种话,多不吉利啊。你的医术那么好,
肯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人不是有两个肾吗?少一个也没关系的吧?”裴寂川没有反驳。
他默认了。我拿起笔,手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握不住。我不是在签一份手术同意书,
我是在签下我的死亡通知单。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我看着裴寂川的眼睛,轻声说:“裴寂川,
从今天起,你我之间,两清了。”他只是皱了皱眉,没说话,从我手中抽走了那张纸,
递给了旁边的医生。仿佛那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2手术后的冷清手术后的第三天,我躺在VIP病房里,
腹部的伤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隔壁就是柳依依的病房,那里欢声笑语,
探望的人络绎不绝。而我这里,冷冷清清。裴寂川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我的助理小秦看不下去,愤愤不平:“沈医生,裴总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那个柳依依算什么东西!”我扯出一个无力的笑:“他心里,我才是什么都不算。
”小秦红着眼圈,给我端来一碗她亲手熬的鸽子汤。“医生,你喝点吧,补补身体。
”我刚端起碗,病房门就被推开了。裴寂川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柳依依。她已经能下床了,
穿着漂亮的裙子,挽着裴寂川的胳膊,脸上是得意的笑。“听雨姐姐,我来看看你。
恢复得怎么样?”柳依依的声音甜得发腻。她看到我手里的汤碗,眼睛一亮:“哇,好香啊!
姐姐,这是什么汤?我也好想喝。”裴寂川看了一眼那碗汤,
对我命令道:“依依刚做完手术,身体虚,这汤给她喝。”我看着他,觉得心脏的某个地方,
连同着伤口,一起裂开了。“这是我的。”“沈听雨,你别这么小气。
”裴寂川的眉头拧了起来,“依依是病人,你让让她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最大度的吗?
”是啊,我以前最大度。我曾经以为,爱一个人,就是包容他的一切。
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个不被家族重视的私生子,
在一次酒会上被他那几个哥哥当众羞辱。所有人都看他笑话,只有我走过去,
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对那群人说:“他是我的人,你们谁敢动他一下试试?
”那晚的月光下,他拉着我的手,眼睛亮得惊人。他说:“听雨,你就是我的光。
”为了这束光,我帮他铺路,求我父亲动用关系,让他一步步坐上裴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我以为我们能走到最后。原来,他的光,不止我一束。柳依依适时地拉了拉裴寂川的袖子,
委屈巴巴地说:“寂川哥哥,算了,姐姐不想给,我……我不喝就是了。我没关系的。
”她说着,脚下却“不小心”一绊,整个人朝我扑过来。我刚做完手术,根本没力气躲闪。
“哗啦——”滚烫的鸽子汤尽数泼在了我的手臂和前胸,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惨叫出声。
“啊!”小秦惊呼着冲过来:“沈医生!”裴寂川却第一时间扶住柳依依,
紧张地检查她:“依依,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我没事,哥哥。
”柳依依在他怀里摇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对不起,听雨姐姐,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寂川哥哥,都怪我太笨了……”我看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泡的皮肤,
再看看他们紧紧相拥的样子,忽然就笑了。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裴寂川,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拼命要护着的女人。这就是你,欠我的。他终于把目光转向我,看到我身上的惨状,
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不耐烦取代。“沈听雨,你能不能别总是这副怨妇的样子?
依依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大丈夫在世,难道要为必须守着一个女人不成?
”他扶着柳依依,转身就走。“你好好养着,别再作了。”门关上的瞬间,
我清楚地听到柳依依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得意地轻笑了一声。“姐姐,
谢谢你的肾啊,真好用呢。”3出院后的决裂出院那天,天空阴沉。我没有通知任何人,
自己办了手续,打车回了我和裴寂川的家。那套我亲手设计的房子,如今看起来陌生又冰冷。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旁边散落着彩带和拉花。我走过去,
拿起一张卡片。上面是柳依依娟秀的字迹:“寂川哥哥,庆祝我康复,也祝我们永远在一起。
爱你的依依。”日期,是昨天。昨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给他发了无数条信息,
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没有回复的一天。原来,他不是忙,只是没空理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我拿出手机,点开我和他的聊天框,
上面全是我卑微的独白。“寂川,你什么时候回来?”“伤口好疼,我睡不着。
”“今天是我生日,你能陪我吃顿饭吗?就我们两个人。”最后一条信息旁,
那个红色的感叹号,刺眼得让我发笑。他把我拉黑了。我慢慢地,一条一条地删掉那些信息。
删掉我三年的痴心妄想。晚上,门开了。裴寂川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看到我,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我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看着他。他脱下外套,
随手扔在沙发上,走过来,似乎想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立刻接起,声音瞬间温柔了八度。“依依?怎么了?……什么?肚子疼?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你别动,我马上过去!”他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要走。我站起来,拦在他面前。“裴寂川。
”“让开。”他很不耐烦,“依依不舒服,我得去看看。”“她有医生,有护工,
她什么都有。”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今天,你不能走。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听雨,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就凭我是你的未婚妻,就凭这张床上躺着的是你的女人,
就凭我刚为你心爱的女人丢了一个肾!”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被我的样子镇住了,一时没有说话。我以为他会有一丝愧疚。我错了。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厌恶和鄙夷。“沈听雨,要不是你作,
我或许没在乎叶青青。”他突然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名字。哦,叶青青,
他曾经的一个绯闻对象。我懂了。他在怪我,怪我当初的“霸道”,
怪我让他失去了“乐趣”。“你放心,”他扯开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踉跄后退,
“到时候你和依依都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偏袒……依依最善良不过,
绝对不是那等蛮横不讲理的女子。”平妻?他竟然想让我和柳依依,共侍一夫。“裴寂川,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你做梦。”“是不是做梦,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们两家三书六聘已经走完,
若是这个时候悔婚,恐怕对你的名声大大有损。我知你不是霸道的性子,心中有我,
拿出你往日温柔体贴,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他推开我,大步向门口走去。“对了,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物品,“青青要在这住几天。
她大病初愈,需要静养,你的房间隔音最好,适合她。”他说的不是柳依依,是叶青青。
原来,不止一个。我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在地。
胸腔里的空气被一寸寸抽干。原来,我连做一个怨妇的资格,都没有。
4生死线的绝望深夜,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的主治医生,
也是我的师兄陆芷汀,拿着我的检查报告,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听雨,情况很不好。
你剩下的那个肾,出现了急性排异反应,功能正在衰竭。”我躺在病床上,
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随着每一次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流逝。“需要……透析吗?
”我的声音虚弱得自己都听不清。“必须立刻进行紧急透析,
然后尽快找到合适的***进行二次移植。否则……”陆芷汀没有说下去,
但我们都懂那意味着什么。“否则,我就要死了。”我替他说了出来,语气平静得可怕。
陆芷汀的眼眶红了:“听雨,你别这样。我一定会救你的!”我看着天花板,
忽然很想给裴寂川打个电话。我想问问他,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背景音很嘈杂,是派对的音乐和人群的欢呼。“喂?
”裴寂川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和明显的不耐烦。“是我。”我说。“沈听雨?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又想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依依今天开派对庆祝康复,
你别来捣乱。”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伤口和心脏一起绞痛,呼吸机压在脸上,
让我喘不过气。“说话!”他不耐烦地催促。“裴寂川……”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我……快不行了……”电话那头传来柳依依娇媚的声音:“寂川哥哥,是谁啊?
快来吹蜡烛了!”“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电话。”裴寂川对她说。然后,
他对电话这头的我,用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刺骨的声音说:“沈听雨,你能不能别演了?
用死来威胁我,这是你新想出的把戏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扫兴?很恶心?
”“依依好不容易才开心一点,你非要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吗?”“我告诉你,
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会看你一眼。”“嘟……嘟……嘟……”电话被他挂断了。
手机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裂。就像我的心。我看到陆芷汀冲了过来,
对着旁边的护士大喊:“病人休克!准备除颤!快!”仪器的警报声尖锐地响起,
刺破了整个急诊室的夜空。我的意识在黑暗中下沉,下沉……在彻底失去知觉前,
我好像听到了裴寂川最后那句话的回音。“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会看你一眼。”裴寂川,
你看,我没有演。这次,是真的了。5重生的决心我在ICU里待了七天七夜。期间,
数次收到病危通知。陆芷汀几乎是以命相搏,才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醒来的时候,
我看着天花板,恍如隔世。陆芷汀坐在我床边,瘦了一大圈,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
见我醒来,他眼睛一亮,声音却压抑着:“听雨,你终于醒了。”我动了动手指,
感觉不到丝毫力气。“我……没死?”“没有。”陆芷汀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很温暖,
“***找到了,很幸运,手术很成功。”我转动眼球,看着他:“谁的?
”陆芷汀沉默了一下,说:“一个脑死亡的病人,家属自愿捐献的。”我闭上眼睛。
我用一个陌生人的善良,换回了我的命。而那个我爱了十年,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
在我生死一线时,在和别的女人庆祝狂欢。“他……来过吗?”我问。
陆芷汀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公司……可能很忙吧。”我懂了。没来过。也好。
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后,我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陆芷汀说,是我的求生意志很强。
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求生,是求一个清白。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要让裴寂川和柳依依,付出代价。半个月后,裴寂川终于出现在我的病房。
他提着一个果篮,脸上带着程式化的探望表情,仿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伙伴。“听雨,
身体好些了吗?”**在床头看书,头也没抬。“托你的福,死不了。”他把果篮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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