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烬离开后,我独自在露台上站了许久,直到晚风带来凉意,才转身回到室内。
堡垒里的仆从们行动如常,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袭击从未发生,只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能量余波,提醒着之前的冲突。
老管家无声无息地出现,恭敬地向我行礼:“夫人,入侵者已被肃清,堡垒防御已加强。家主吩咐,请您安心休息,晚些时候他会来看您。”
我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去一身紧张,换上舒适的丝质睡袍,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依旧泛着红晕的脸颊。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手腕上的骨雕手环,冰凉的触感让我稍稍冷静。
刚才那个充满张力、几乎要失控的瞬间,不断在眼前回放。
他灼热的目光,紧绷的身体,还有最后那近乎狼狈的逃离……
这只大老虎,明明内心渴望得要命,却总在关键时刻刹车。
是因为顾忌我人类的身份?还是因为他那该死的、闷骚的性子?
正当我出神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被推开,朔烬站在门口。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墨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湿漉的黑发随意垂落,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随性。
他身上带着刚沐浴过的清新水汽,混合着淡淡的药草清香,显然已经处理过伤口。
他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来,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犹豫。
她好像洗过澡了,头发披着的样子好乖。他的心声率先响起,穿睡袍的样子……更软了。
“感觉怎么样?”他走进来,声音比平时低沉柔和许多,顺手关上了门。
这个动作让他耳根微微泛红,但他努力维持着镇定。
“我没事,没有受伤。”我转过身,面对着他,“你的伤……都处理好了吗?”
“嗯,小伤。”他在离我几步远的沙发旁停下,似乎在选择一个既不过分靠近又不显得疏远的距离。“今晚的事,吓到你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开始有点,但看到你……就不怕了。”
这句话似乎取悦了他。我清晰地“听”到他心底发出一声满足的、类似猛虎打呼噜的声音,但他脸上只是极轻微地松动了一下。
她说看到我就不怕了。他的心声带着点小得意,看来我还是很可靠的。
他走到我身边,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我椅背后方。
镜子里映出我们两人的身影,他高大挺拔,我坐在那里,显得格外娇小。
他的目光透过镜子,与我的视线交汇。
“那些是秃鹫族的人,一直对苍莽山的资源虎视眈眈。”他低声解释,像是不想再谈论那场战斗吓到我,迅速转移了话题,“喜欢这个手环吗?”
他指的是我腕上的骨雕通讯器。
“很喜欢,很方便。”我抬起手腕晃了晃,“就是……有时候突然在脑子里响起声音,会吓一跳。”
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抱歉,我忘了人类不习惯这种传音方式。我可以调整一下,让它先有轻微的震动提示。”
笨!又没考虑周到!他暗自责备自己。
“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我宽慰道。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他依旧站在我身后,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氛在沉默中蔓延。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发顶,然后是脖颈,最后停留在镜子中我睡袍的领口处。
丝质睡袍的领子有些宽松,微微露出了锁骨和一小片肌肤。
好白……想咬一口,留下印记。他的心声变得低沉而危险,带着浓浓的占有欲,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我的。
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领口。
这个细微的动作惊醒了他。
他猛地移开视线,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耳根的红晕有向脖颈蔓延的趋势。
克制!朔烬!你会被当成变一态的!他内心在咆哮,身体却诚实地又向我靠近了半步。
现在,我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量,透过薄薄的睡袍传递到我的后背。
他身上那股冷松混合着药草的清冽气息,变得更加清晰。
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触碰我的头发,但指尖在半空悬停许久,最终只是轻轻拂过一缕我垂在肩头的发丝。
好软,好滑。他心底发出满足的喟叹,像最上等的丝绸。
“头发……还没干透。”他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声音沙哑得厉害,“晚上容易着凉。”
我透过镜子,看着他强装镇定却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的样子,心头那股想要***他的恶作剧心理又冒了出来。
我转过头,仰起脸看他,故意放软了声音:“那你帮我擦干,好不好?”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让我帮她擦头发!
可以碰了吗?真的可以吗?
怎么擦?用毛巾?还是用手?会不会弄疼她?
不行,太近了,我会控制不住……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握着睡袍边缘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开口:“……好。”
他转身去浴室拿来一条干净柔软的白毛巾,动作甚至有些同手同脚。
他重新站到我身后,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包裹住我的湿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我的耳廓或后颈,每一次触碰都带来一阵细微的战一栗。
我们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剩下毛巾摩擦发丝的窸窣声,以及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和呼吸声。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笨拙却无比温柔的擦拭。
这种被小心翼翼呵护着的感觉,与我过去十八年在沈家如履薄冰的经历截然不同,陌生却又让人沉溺。
好香……是洗发水的味道,还是她本身的味道?
脖子好纤细,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
她在享受吗?好像没有讨厌我的触碰……
朔烬,冷静!只是擦头发!别想歪!
他的内心戏丰富得堪比一场大戏,而表面上,他只是个沉默而专注的“擦发工”。
过了许久,他停下动作,声音低沉:“差不多了。”
我睁开眼,看到镜中的自己,头发已经半干,蓬松地披散在肩头。
而身后的他,目光深邃如夜海,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的、几乎要破笼而出的猛兽。
他放下毛巾,双手却依旧停留在我的肩头。
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质睡袍,熨烫着我的皮肤。
我们透过镜子,无声地对视着。
空气再次凝固,充满了危险的甜蜜和一触即发的张力。
他缓缓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畔和颈侧。
想吻她。就现在。他的心声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忍不住了。
我的心跳快到了极点,几乎要冲破胸腔。
我能感觉到他俯身的动作,能闻到他身上愈发浓郁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
就在他的唇即将落下的瞬间——
“咕噜噜……”
一阵不合时宜的、响亮的肠鸣音,从我腹部传了出来。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我:“!!!”
朔烬:“……”
他俯身的动作僵住,眼底的迷乱和欲望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浓得化不开的笑意,虽然他只是微微弯了弯嘴角。
饿了?他的心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宠溺,看来是晚上没吃好。都怪那些秃鹫。
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整张脸烫得像要烧起来。
天啊,太丢人了!
他直起身,放在我肩头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甚至带着点揶揄:“晚上没吃饱?”
我红着脸,声如蚊蚋:“有点……”
“等我一下。”他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捂着脸,倒在沙发上,内心哀嚎。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暧昧气氛,全被这丢人的生理反应给毁了!
没过几分钟,朔烬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的肉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厨房一直温着粥,吃点再睡。”他将托盘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在我身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拿起刚才我看到一半的书,随手翻了起来。
看着她吃。他的心声简单直接,肯定很可爱。
我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要“陪吃”的架势,再看看那碗显然是他特意去拿来的粥,心头那点尴尬被一股暖流取代。
我小口小口地吃着粥,味道鲜香软糯,温度也恰到好处。
他看似在看书,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落在我身上,偶尔我抬头,就能捕捉到他迅速移开的目光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吃东西像小松鼠,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唔…好想喂她……下次试试?
在他的“内心直播”陪伴下,我吃完了这顿意外的宵夜。
我放下碗勺,他几乎同时合上了书。
“饱了?”
“嗯,谢谢。”
他站起身,端起托盘:“那就早点休息。”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我,声音低沉地传来,“以后……晚上饿了就直接按手环叫我。”
“……好。”
他离开后,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却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温度。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手腕上的骨雕手环冰凉,心里却是一片滚一烫。
小说《听到猛虎兽夫的心声后,我人麻了》 第5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