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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晚结婚七年,她温柔贤惠,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妻子。

直到我在她旧手机里发现上百条露骨短信——对象是我的合伙人陈锐。“他技术比你好多了。

”那条凌晨两点的消息像刀**我眼睛。我笑着把手机放回原处,开始布一张网。

1陆沉舟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立刻裹了上来。糖醋小排的酸甜混着清炒时蔬的鲜嫩,

是他最喜欢的味道。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轻响,还有林晚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回来啦?

”林晚探出头,脸上是那种陆沉舟看了七年的温软笑意,眼角弯弯的,像盛着蜜。

她系着那条洗得有点发白的碎花围裙,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手里还端着刚出锅的排骨。

“嗯。”陆沉舟应了一声,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柜上,换上拖鞋。

动作和过去两千多个日子没什么不同。他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林晚手里的盘子,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林晚的手温温热热,带着点油烟气。“累了吧?快去洗手,

马上开饭。”林晚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她转身又进了厨房,背影纤细,

带着一种居家的、令人安心的柔软。陆沉舟的目光落在客厅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旧纸箱上。

那是昨天大扫除,林晚从储藏室深处翻出来的,说是要彻底清理掉没用的东西。

箱子里大多是些落了灰的旧杂志、过期的票据,还有几部早就淘汰的旧手机。

他记得其中一部银灰色外壳的旧智能机,是林晚三年前用的。当时屏幕摔裂了,

她嫌修着麻烦,就直接换了新的。那部旧手机,后来好像随手塞进了某个抽屉,再也没动过。

鬼使神差地,陆沉舟走了过去。厨房里水流声哗哗响着,林晚在洗锅。他蹲下身,

手指在纸箱里拨弄了几下,轻易就找到了那部银灰色的旧手机。机身冰凉,

屏幕上的裂痕像蛛网。他按了一下侧边的电源键。屏幕竟然亮了。微弱的白光映着他的脸。

电量显示只剩一丝红线。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跳出来,带着点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窥探欲。

他记得林晚所有的密码,包括她以前常用的那个。指尖在布满裂痕的屏幕上滑动,

输入了那串熟悉的数字。解锁成功。手机反应很慢,卡顿得厉害。他直接点开了短信图标。

收件箱里塞满了各种广告、验证码、快递通知,时间都停留在三年前。

他没什么耐心地往下划拉,手指却突然顿住。一个没有保存名字的陌生号码,

孤零零地躺在收件箱靠下的位置。发送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日期是三年前的某个夏夜。

那个夏天,他好像因为一个重要的外地项目,出差了整整一个月。短信内容很短,

只有一行字,像淬了毒的针,猛地扎进陆沉舟的眼底:【他技术比你好多了。

】发件人:陈锐。陆沉舟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彻底停滞了。厨房里林晚哼歌的声音,

锅碗瓢盆的轻响,窗外隐约的车流声……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

只剩下一种尖锐的、令人窒息的耳鸣在颅腔内疯狂鼓噪。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捏着那部冰冷旧手机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微微颤抖着。屏幕上的裂痕扭曲了那行字,却让每一个笔画都显得更加狰狞刺眼。陈锐。

他的大学同学,他创业路上并肩打拼了快十年的合伙人,他自认为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

林晚。他结婚七年,温柔体贴,被所有朋友邻居交口称赞的完美妻子。技术?什么技术?

一个男人对女人说这种话,还能是什么技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把那阵干呕压下去。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

太阳穴像是被重锤一下下敲打。“沉舟?洗手了吗?吃饭啦!”林晚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带着一丝催促,依旧是那么温软,那么自然。陆沉舟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又冷又硬,

像带着冰碴子刮过肺腑。他几乎是凭着一种刻入骨髓的本能,

手指飞快地在布满裂痕的屏幕上操作。删除那条短信,清空整个收件箱,退出程序。

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然后,他“啪”地一下按灭了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消失了,

连同屏幕上那行剜心蚀骨的字。他抬起头,脸上肌肉以一种近乎僵硬的姿态调动着,

最终扯出一个极其自然的、甚至带着点下班后疲惫的笑容。他站起身,

顺手将那部旧手机扔回纸箱深处,让它重新淹没在那些无用的杂物里。“来了。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甚至比平时还温和了一分。他转身走向洗手间,

脚步沉稳,没有一丝慌乱。冰凉的自来水冲刷在手上,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

陆沉舟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

又被一种更冷、更硬的东西迅速填补、冻结。那点残余的笑意彻底从嘴角消失,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漠然。镜子里的人,眼神像两口结了冰的深井,

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痛楚愤怒,都被死死地封冻在冰层之下,只透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水珠溅在冰冷的瓷砖上。他对着镜子,

最后调整了一下表情,让那点温和的假象重新浮现在脸上。走出洗手间,餐厅暖黄的灯光下,

林晚已经摆好了碗筷。糖醋小排色泽诱人,青菜碧绿。她正盛着饭,抬头对他笑:“快坐下,

今天排骨烧得特别入味。”“嗯,闻着就香。”陆沉舟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酸甜的酱汁包裹着软烂的肉,味道确实很好,

是他熟悉并眷恋了七年的味道。只是此刻嚼在嘴里,却尝不出任何滋味,

只有一股浓重的、铁锈般的血腥气,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慢慢地咀嚼着,咽下去,

脸上维持着平静的假面,甚至对林晚笑了笑。“好吃吗?”林晚期待地看着他。“好吃。

”陆沉舟点头,声音平稳无波,“你的手艺,一直都这么好。”他低头扒了一口饭,

白米饭粒粒分明,却味同嚼蜡。餐桌下,他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

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痛吗?这点皮肉之痛,

比起心口那个被瞬间撕开的、血淋淋的巨大窟窿,又算得了什么?一顿饭,

在一种看似温馨实则诡异死寂的氛围中结束。林晚絮絮叨叨地说着些琐事,邻居家的猫,

超市的折扣,阳台那盆新开的花。陆沉舟偶尔应和一两声,目光却像没有焦距,

越过林晚的肩膀,落在客厅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旧纸箱上。那里面,藏着他婚姻完美表象下,

第一道狰狞的、致命的裂痕。2第二天,陆沉舟像往常一样,

准时踏入“锐舟科技”的办公室。玻璃门自动滑开,前台小姑娘清脆地喊了声“陆总早”。

他微微颔首,脸上是惯常的、带着点距离感的温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

照得光洁的地板一片明亮。开放式办公区里,员工们已经忙碌起来,

键盘敲击声、电话**、低声讨论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蓬勃的朝气。这里是他的战场,

他和陈锐一手打拼出来的江山。“沉舟,早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

陆沉舟脚步顿住,侧过头。陈锐正从茶水间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小臂,露出价值不菲的手表,

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是那种陆沉舟看了近十年、曾经无比信任的爽朗笑容。

陈锐很自然地把其中一杯咖啡递过来:“刚冲的,你的美式,没加糖。

”陆沉舟的目光落在陈锐伸过来的手上,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就是这双手,

曾经无数次和他击掌庆祝,也曾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一起泡面、一起修改方案。

也是这双手,在某个凌晨两点十七分,给林晚的手机发去了那样一条信息。

“他技术比你好多了。”那句话像淬了毒的冰锥,再次狠狠扎进陆沉舟的脑海。

胃部一阵熟悉的抽搐。他面上却分毫不显,甚至嘴角还向上牵动了一下,

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毫无破绽的浅笑。“谢了。”他伸手接过那杯滚烫的咖啡,

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陈锐的手指。对方的皮肤温热干燥。

陆沉舟却觉得像是碰到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几乎要冲破他精心维持的平静。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腹在温热的咖啡杯壁上用力摩挲了一下,仿佛要擦掉什么脏东西。

“昨晚跟‘启明’那边谈得怎么样?有谱吗?”陈锐抿了一口自己的咖啡,

很自然地并肩和陆沉舟往他的独立办公室走,语气熟稔,带着对核心业务的关切。

“启明科技”,他们目前正在全力争取的一个大客户,如果能拿下,

对公司未来三年的发展都至关重要。昨晚,陆沉舟确实和启明的项目负责人有个饭局。

“还行,王总态度比较积极,但没松口。”陆沉舟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把公文包放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

核心报价方案和我们的技术优势分析报告,得尽快定稿给他看。”“明白。”陈锐跟着进来,

很随意地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身体放松地靠着椅背,“技术优势那块,

特别是我们新算法对数据处理效率的提升,是最大卖点。我下午就把细化方案弄出来,

晚上发你?”“嗯。”陆沉舟坐下,打开电脑,目光落在屏幕上,手指敲击着键盘,

调出几个文件,“报价部分我再核算一下成本。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

看向陈锐,眼神平静无波,“上次你提的那个备用供应商,‘迅达科技’,

他们的元件报价确实比我们现在用的低不少,稳定性测试报告你那边有最终版了吗?

”陈锐脸上的笑容似乎有那么零点一秒的凝滞,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他放下咖啡杯,

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无奈:“别提了,沉舟。报告我催了技术部好几次,

老张他们那边测试结果一直没完全出来,说是新批次有点小问题,还在复测。我也急啊,

启明那边压价压得厉害,要是能用迅达的元件,我们成本能降一大截,谈判***也足。

”他叹了口气,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了敲:“要不,我再去技术部盯着点?

让他们优先处理?”陆沉舟看着陈锐,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急切和为公司利益着想的诚恳,

几乎无懈可击。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那条短信,

陆沉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被他这副样子骗过去。“不用催太紧。

”陆沉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清醒,“质量是底线,

不能为了压成本砸招牌。启明那边,我再去磨磨。报告出来了第一时间给我。”“行,

听你的。”陈锐立刻点头,脸上重新挂起笑容,“还是你稳得住。那我先去忙了。

”他站起身,端着咖啡杯,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办公室,还顺手带上了门。门轻轻合拢,

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嗡鸣。

陆沉舟脸上的那点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寒冰的刀锋。陈锐刚才那瞬间的凝滞和急于解释,

像慢镜头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

迅达科技……备用供应商……低报价……未完成的测试报告……一个模糊的念头,

带着冰冷的恶意,悄然滋生。他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接触,

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咔哒”一声。他身体向后,靠进宽大舒适的老板椅里,

椅背发出轻微的皮革摩擦声。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微微眯起眼,手指在光滑的实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笃。笃。笃。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节奏感,像是在为某个尚未成型的计划打着节拍。3夜色浓稠,

像化不开的墨。墙上的挂钟指针悄无声息地滑过十一点的位置。主卧里一片寂静,

只有林晚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她侧躺着,背对着陆沉舟的方向,睡得很沉。

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惨白的光带。陆沉舟闭着眼,

一动不动地躺着,仿佛也陷入了沉睡。但他的意识却像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无比清醒,

无比冰冷。不知过了多久,他极其缓慢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适应了片刻,

然后他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像一道影子,滑出卧室,轻轻带上门。客厅里一片漆黑,

只有窗外远处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模糊变幻的光影。他没有开灯,

径直走向书房。脚步轻得如同猫科动物捕猎前的潜行。书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又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他反手锁上了门锁,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

这声音在绝对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却也被厚重的门板隔绝。他走到书桌前,

打开了那盏光线柔和的台灯。昏黄的光晕只照亮了桌面一小片区域,将他笼罩其中,

而房间的其他角落则沉在更深的黑暗里。陆沉舟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些旧文件、备用文具。他拨开表面的东西,

从最深处拿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U盘。U盘外壳冰凉。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毫无表情的脸。***U盘,等待读取。桌面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新的盘符。

他点开,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是简单的数字“0715”——林晚的生日。双击打开。

文件夹里,是几十张照片。拍摄角度各异,有些清晰,有些模糊,

但主角只有两个人:林晚和陈锐。照片上的时间跨度很大。

有他们在公司楼下咖啡厅靠窗位置低声交谈的,林晚微微侧着头,

脸上带着陆沉舟许久未见的、放松甚至有点娇俏的笑容。有他们并肩走出某家高档餐厅的,

陈锐的手似乎很自然地虚扶在林晚的后腰。有周末在某个僻静公园长椅上的,两人挨得很近,

林晚手里拿着一杯饮料,陈锐正侧头对她说着什么,眼神专注。陆沉舟一张张地翻看着,

鼠标滚轮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像扫描仪一样,冰冷地掠过照片上的每一个细节:林晚耳垂上那枚他送的珍珠耳钉,

陈锐手腕上那块他认得的**版腕表,

他们之间那种超越普通朋友界限的亲昵距离……翻到最后几张,是昨晚的。

在一家格调幽静的清吧角落,光线昏暗。林晚穿着一条他从没见过的酒红色连衣裙,

衬得她肌肤胜雪。陈锐坐在她对面,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越过小桌,

似乎正覆在林晚放在桌面的一只手上。林晚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低着头,

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陆沉舟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只覆在林晚手背上的、属于陈锐的手。时间仿佛凝固了。

书房里只剩下他压抑到极致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还有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异常粗重。

他迅速关掉了照片文件夹,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凌迟。接着,

他点开了另一个加密文档。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数字。

他调出公司近半年的采购清单和财务流水,目光锐利地扫过一行行数据。

鼠标的光标最终停在了一个供应商的名字上:迅达科技。采购金额不大,

但频率在最近两个月明显增加。付款记录显示,

有几笔款项的审批流程……似乎有些过于顺畅了。

他调出内部审批系统的后台日志(一个只有他和少数几个核心技术人员知道的权限入口),

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追踪着那几笔款项的审批路径。

一个熟悉的名字反复出现在关键节点的操作记录里:陈锐。陆沉舟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截取了相关的审批记录截图,又调出陈锐个人报销单的电子档。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那些餐饮、交通、礼品发票。很快,

几张时间、地点、金额都显得格外突兀的发票被他单独标注出来。时间,

恰好能和他拍到的林晚与陈锐在那些高档餐厅出现的照片对上。地点,也高度吻合。

他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简单粗暴:“证据链”。

审批记录截图、还有几张最具“说服力”的**照片(比如清吧里陈锐覆着林晚手的那张),

一股脑拖了进去。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

台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他看起来疲惫而冷硬。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霓虹灯光依旧在无声地闪烁变幻。

陆沉舟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个名为“证据链”的文件夹图标上,眼神幽深,

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猎手已经锁定了猎物,陷阱的轮廓,

在无声的夜色中,渐渐清晰。4“锐舟科技”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长方形的会议桌旁,坐着公司几个核心部门的负责人,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陆沉舟坐在主位,面无表情。陈锐坐在他左手边,眉头紧锁,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

投影幕布上,正展示着“启明科技”项目组发来的最后通牒邮件。措辞严厉,

直指锐舟科技在项目中期演示中提供的关键数据处理模块,

其核心算法逻辑与另一家竞争对手“智创未来”近期公开的技术白皮书高度雷同,

存在严重的知识产权争议风险。启明要求锐舟在四十八小时内给出合理解释和解决方案,

否则将立即终止合作,并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邮件下方,还附上了几页技术对比分析,

红圈标注出的相似点触目惊心。“这不可能!”技术部主管老张第一个拍桌子站了起来,

脸涨得通红,“我们的算法是团队熬了多少个通宵才搞出来的!

每一步推导、每一个优化点都有记录!怎么可能跟智创撞车?还撞得这么‘巧’?”“老张,

冷静点。”陆沉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的骚动。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锐身上,眼神平静无波:“陈总,

这个模块的核心架构和算法优化,我记得前期主要是你在牵头负责跟进?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陈锐身上。陈锐的脸色变了变,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停住。

他抬起头,迎向陆沉舟的目光,眼神里带着明显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沉舟,

你这话什么意思?项目是大家一起做的!架构讨论会开了多少次?方案都是集体敲定的!

”“集体敲定没错。”陆沉舟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语气依旧平稳,

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但核心算法的具体实现细节,

特别是涉及到效率提升的关键优化点,我记得是由你最终汇总并提交给技术团队落地的。

而且,”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陈锐,“在项目启动初期,

你极力推荐并最终由你负责对接引入的元件供应商‘迅达科技’,他们提供的底层驱动库,

似乎与智创白皮书中提到的技术路径,有很深的渊源?”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惊疑不定地在陆沉舟和陈锐之间来回扫视。“陆沉舟!

”陈锐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脸上是混合着震惊和被冤枉的愤怒,指着陆沉舟,“你怀疑我?怀疑我泄露公司核心机密?

还是怀疑我跟智创勾结?就因为我用了迅达的元件?那批元件是经过技术部测试的!老张,

你说句话!”老张张了张嘴,脸色难看:“陈总,元件基础功能测试是过了,

但……但底层驱动库是封装好的黑盒,我们只做了接口和稳定性测试,

内部逻辑……确实没深入逆向分析过。当时时间紧,你又说迅达价格优势大……”“时间紧?

价格优势?”陆沉舟轻轻敲了敲桌面,打断老张的话,目光依旧锁在陈锐脸上,

声音冷了下来,“所以,为了赶进度、压成本,

就默认使用了可能存在未知风险的第三方核心驱动?陈锐,作为技术出身的合伙人,

这个风险判断,你不该犯。”“我……”陈锐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着陆沉舟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

一股寒意猛地从脚底窜起。他忽然意识到,陆沉舟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已经将他钉在耻辱柱上的“事实”。“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陆沉舟收回目光,

转向其他人,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当务之急是应对启明。老张,

技术部立刻组织人手,第一,彻查我们算法开发的所有原始记录和版本日志,

找出任何能证明我们独立研发的证据;第二,对迅达提供的驱动库进行深度逆向分析,

看看到底是巧合还是……其他问题。法务部立刻介入,准备应对启明可能的法律行动。

公关部准备危机预案。”他条理清晰地分派着任务,

仿佛刚才那场针对陈锐的、近乎指控的对话从未发生过。“至于陈总,

”陆沉舟最后才看向僵立在原地的陈锐,语气平淡得像在安排一项普通工作,

“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为了避嫌,也为了公司稳定,你手上的几个核心项目,

暂时移交给王副总跟进。你全力配合技术部和法务部的调查工作。”“陆沉舟!

你这是停我的职?!”陈锐的声音因为愤怒和难以置信而拔高,带着颤抖。

“是暂时性的工作调整。”陆沉舟纠正道,眼神没有丝毫退让,“为了公司,

也为了你自己能洗清嫌疑。清者自清,不是吗?”他不再看陈锐,转向其他人:“散会。

各部门立刻行动。”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最终在老张的带领下,沉默而迅速地鱼贯而出。

没有人敢再看陈锐一眼。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陆沉舟和陈锐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沉重得让人窒息。陈锐死死地盯着陆沉舟,胸膛剧烈起伏,

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陆沉舟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的侧脸在会议室的冷光灯下,线条冷硬得像大理石雕塑。“为什么?

”陈锐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陆沉舟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终于抬起头,

看向陈锐。那眼神,平静得可怕,深不见底,像两口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没有愤怒,

没有指责,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的审视。他看了陈锐几秒钟,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甚至带着点残酷意味的弧度。

“陈锐,”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陈锐的耳膜上,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

“你问我为什么?”他微微偏了偏头,像是在思考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然后,

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缓缓说道:“因为,你脏了我的地方。”说完,

他不再理会陈锐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和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拿起文件,起身,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厚重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里面那个濒临崩溃的世界。

5家里的气氛,像一张被无形的手越拉越紧的弓弦。林晚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陈锐在公司被“暂时调整”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当天下午就在他们那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传开了。各种猜测、流言蜚语,

不可避免地也飘到了她耳朵里。她几次想开口问陆沉舟,

小说《我公认的贤惠妻子背地里的另外一面》 我公认的贤惠妻子背地里的另外一面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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