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拿出它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周围的仙气都为之一滞。

几个见识广博的老神仙，脸色已经变了。

“在你让我神魂俱之前，不如，先请诸位仙家，看一场戏？”我举起镜子，对准了凌霜。

“这是……魔界的溯源镜？”皓辰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会有这种邪物？”

“邪物？”我咧开嘴，露出一个森白的牙笑，“仙君此言差矣。这镜子，可比某些神仙的心，干净多了。”

凌霜的脸上血色尽褪。

她看着那面镜子，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不！不准！”她失控地尖叫，“毁了它！快毁了它！”

她想冲过来，却被皓辰一把拉住。

“凌霜，冷静点！”

“冷静？皓辰哥哥，你让我怎么冷静！？”她指着我，声音凄厉，“他要毁了我！他要用这魔镜毁了我！”

我没理会她的歇斯底里。

我抬起另一只手，用指甲在掌心用力划过。

鲜血涌出。

我将淌血的手掌，按在了溯源镜的镜面上。

“以我残躯，献祭天地。”

“以我孤魂，叩问因果。”

我的声音嘶哑而庄重，如同最古老的祝祷。

“请溯源镜，映照前尘！”

嗡——

镜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那些魔族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疯狂流转。

镜面上的血迹被瞬间吸干，斑驳的铜镜变得透亮，射出一道巨大的光幕，悬浮在九霄云台的正上方。

所有神仙，包括凌霜和皓辰，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光幕里，画面开始流转。

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

一个穿着粗布***的年轻男子，正在院子里劈柴。

一个身着素裙的绝美女子，靠在门边，含笑看着他。

那是我们。

岁月静好，宛如画卷。

我能听到有年轻的仙子在小声惊叹：

“那就是凌霜神女下凡的样子吗？好美……”

画面一转。

竹屋里，女子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痛苦地***。

男子紧紧握着她的手，不停地为她擦汗，眼神里满是心疼与焦虑。

“啊——！”

伴随着一声啼哭，一个婴孩降生了。

男子笨拙地抱起孩子，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把孩子抱到女子面前，轻声说：“霜儿，你辛苦了。看，我们的女儿。”

女子虚弱地笑了，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婴孩的脸颊，眼中是化不开的母性温柔。

“就叫……念儿吧。沈念。”

“好，就叫沈念。思念的念。”

看到这里，凌霜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晃。

皓辰扶着她的手臂，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那是一种信仰崩塌的茫然。

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

看着那些曾经让我以为可以持续一生的幸福，如今却像一把把尖刀，***我的心脏，再被血淋淋地***，展示给所有人看。

光幕中的画面，再次变化。

还是那间竹屋。

女子换上了一身华丽的霓裳，正准备离开。

男子抱着已经会牙牙学语的女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凌霜，别走！你不要我和念儿了吗？”

女子，也就是凌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父女，眼神冷漠得像一块冰。

“沈修，我乃九天神女，下凡历劫，尘缘已了。你我之间，不过一场镜花水月。”

“这块玉牌你拿着，”她丢下一块玉牌，“记住，莫要仗着与我的关系作威作福，更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否则，后果自负。”

她说完，转身便走，没有一丝留恋。

小小的念儿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哭喊着：“娘亲……抱……娘亲……”

光幕外的我，闭上了眼睛。

那一天，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如死灰。

可我当时并不知道，那还远不是绝望的尽头。

光幕的画面变得血腥而混乱。

一群面目狰狞的魔族闯入村庄，抢走了已经五岁的念儿。

我像疯了一样冲上去，却被轻易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念儿灵根清澈，是献给魔尊大人的上好炉鼎！哈哈哈！”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哭喊着被带走，那一声声“爹爹救我”，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绝望中，我想起了那块玉牌。

光幕里，衣衫破烂的我，颤抖着将灵力注入玉牌。

“凌霜……救救我们的女儿！念儿被魔族抓走了！求求你！”

玉牌那头，传来了她冰冷而不耐烦的声音。

那声音，通过溯源镜，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神仙的耳边。

“住口！沈修，为了攀附我，你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口！”

“跟你这样的窝囊废有过一段，简直是我此生最大的污点！”

咔嚓。

玉牌碎裂的声音，清脆，决绝。

整个九霄云台，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神仙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凌霜。

鄙夷，震惊，不齿。

皓辰仙君的手，已经从凌霜的手臂上滑落。

他后退了一步，仿佛想跟她撇清关系。

凌霜面如金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完了。

我知道她完了。

但，还不够。

我的复仇，怎么能只到这里？

小说《神女妻子为了竹马，杀死了我的女儿》 第6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