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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原来如此!

我曾以为的相爱,不过是为人替身的幻想。我曾展望的余生,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我以为他是单纯的变心,却不想裴怀璋竟从未有一刻真正爱过我!

楚兰卿的声音带着震惊和娇嗔:“可是,你与江姑娘是陛下赐婚,你们...”

“等我忙完这一阵,便找个时机向陛下求娶你!到时候你们一同入府便可。”裴怀璋的声音笃定,“江媛媛不过是一个孤女,且爱我极深,不会妨碍我们。也绝不会越过你去。现在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也就没有其他顾虑了。”

“你怎么这么傻...”楚兰卿哭的梨花带雨,一头扎进他怀中。

“别哭了!”裴怀璋目光说不出的柔软,声音温和:“你哭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掉她脸颊的泪,而楚兰卿则踮起脚尖,大胆地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裴怀璋身形一僵,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眼前的景象犹如一张细密的网,将我整个人罩住。一点点收紧,直至勒住我的心脏,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玻璃般的刺痛,让人难以喘息。

我捂住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骤然间,胸口一阵奇异尖锐的疼痛,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

京都的菩提山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我与裴怀璋曾一起求过一枚同心锁。

如今姻缘已断,我便将锁也送了回去。

庭院树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主持递给我一串檀木所制的佛珠。

我谢过正要离去,楚兰卿身着一身火红的衣裙,手中把玩着一串名贵的玛瑙手串。

“江姑娘,怎么如此寒酸。这种物件也值得你当作宝贝。”她将手镯特意举至我眼前,轻笑一声:

“我这个,可是怀璋特意从西域买来的。据说花了万金呢!”

我没有理会她,嘱咐丫鬟去功德箱再添些银钱。

“江**当真是好气度,这就是你们深宅妇人从小聆听的教诲吗?真把自己当主母了?”

“昨日见到我们那般,你还没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吗?怀璋太心软,虽对你无意却还是想给你一个位置。可是,你难道不明白,你强行嫁给他是不会幸福的。有我在,你就是个摆设。”

我淡淡的抬头看她,原来,昨***是故意的。

“说完了?那就请回吧!”

见我语气平静,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她却反倒以为我笃定我与裴怀璋之间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捏着手串的手猛地收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讽刺的笑:

“冥顽不宁!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你有婚约又如何!等着吧!我会让你彻底看清楚你在怀璋心中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午时我在房中小憩,却被窗外的迷烟迷晕。

醒来之时,已经被人将手缚到了身后。我试探着扯了下绳索,发觉并不难拆开,正要动手,楚兰卿却笑着走了进来。

山风卷着碎石刮过,脸颊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她指挥人将我绑到了崖边的树枝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听到耳旁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她眼中的凶狠一闪而过,自己也跟着一起跳了下来。

裴怀璋翻身下马,踉跄地扑到崖边,声音颤抖:

“兰卿,媛媛,你们没事吧?”

绑匪晃了晃手中的刀,催促裴怀璋:“裴将军,选一个!不然两个你都救不了。”

裴怀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反复拉扯,最终咬着牙开口:“救兰卿,她在战场已经受了许多苦,她...。”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刺中了我千疮百孔的心脏。原来人在真正绝望之时,真的不会哭泣。世界好像在此刻突然静音,眼见着他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眼见他毫不犹豫冲着楚兰卿飞奔而去,眼见着她扑到他的怀中哭的梨花带雨...

原来山顶的风这么大,吹乱了我的发丝,也吹散了我眼中最后一丝亮光。

裴怀璋救下楚兰卿后,小心翼翼将她扶到马上。

绑匪并没有割断我的绳子,而是让裴怀璋天黑之前拿一万两银子前来换人。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却依旧没见到他的踪影。

绑匪等得不耐烦了,视线像粘腻的蛇,从我散乱的发髻滑到因挣扎而微微张开的领口。开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我暗自使力挣脱了绳索,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用手刀将人劈晕在地。

没有多做停留,整理了下衣裳,便急急地往回赶。

郊外离城中路途遥远,等到我回到府中推开院门之时,天边已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我强撑着力气反手关上了门,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沿着门板滑落晕倒在地。

梦中漫天的海棠花瓣簌簌落下,裴怀璋站在树下手里握着一朵开的最艳的海棠花,温柔的眸子盛满了星光。他说:“媛媛,我会护你一生!”

他的眼神如此真挚,让我以为他真的爱我。

满目的花瓣散去,楚兰卿狰狞地将我推下山崖,尖叫着吼着:“他选了我!他爱的是我!”

从梦中醒来之时,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侍女拿着帕子帮我擦拭,红着眼眶唤我:

“**,快醒醒!可是梦靥了?”

小说《海棠花已谢,江城无故人》 6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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