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于他,时间为证,岁月为名,步步惊心。这十八个字,像父亲吴文龙多年前留下的谶语,
并非关于风月,而是关于抉择,关于我与他——林哲,这场命中注定却又充满计算的关系。
时间证明了我的布局,岁月命名了我的孤独,而那所谓的“安暖相伴”,于我而言,
是必须时刻保持的清醒与冰冷。我曾以为这描述的是宿命施加于我身的枷锁,如今才明白,
这是我主动走入的棋局,是我为父亲,也为我自己,选择的救赎之路。人生匆匆,
若真有所图,也不过是一份温暖与惦记。我图什么?我图父亲能在铁窗之内,少受几分苦楚,
多一线生机。我图那份源自血脉、无法割舍的亲情温暖,图那份远隔千山万水,
却沉重如山的惦记。这份“惦记”,是对父亲命运的忧惧,也是对那个名叫林哲的男人,
其生死成败的挂怀。它不动人,只催生冷静的谋算和不眠的夜晚。
释迦牟尼曾说:“无论你遇见谁,她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
”林哲出现在我的生命轨迹里,带着他宿命般的使命与因缘——他是父亲选中的“火种”,
是父亲在自身难保时,布下的一招暗棋。他绝非偶然地,
在我人生最动荡、最需要力量的时刻,以这样一种方式,闯入我的世界。他是我的劫数,
也是我必须面对、必须引导的变量。所有的相遇,皆是久别重逢。我与林哲,
算是一种怎样的“久别重逢”?重逢在父亲冰冷的嘱托里,重逢在各自人生的断壁残垣之上。
这缘分,是债缘,是必须用智慧和勇气才能了结的纠缠。它深可见骨,关乎生死。那日,
夕阳漫天,一川旷野绿意阑珊。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巧就遇见了。
你只能轻轻道一声:“哦,原来你在这里。”我与他真正的“相遇”,远非这般诗情画意。
那是在我遍布澳门的“眼睛”——监控屏幕和情报网络里。第一次清晰地“见”到他,
不是在旷野,而是在金沙贵宾厅那奢华而冰冷的监控画面中。他穿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便装,
眼神里混杂着惊惶、疲惫,以及一丝不肯熄灭的倔强。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父亲赠予的翡翠袖扣放在桌上,像进行一场神圣而又绝望的仪式。
我透过屏幕,看着他那份小心翼翼的期盼,看着他在等待中逐渐凝固的绝望,
看着他被保安主管礼貌询问时的仓皇离去。我坐在阴影里,
无声地对那个屏幕中的身影说:“哦,原来你在这里。”语气里没有惊喜,
只有审慎的评估和一丝冰冷的怜悯。我知道,我们“相遇”了,在错误的时空,
以他全然不知的方式。缘的脚步很轻,却惊醒了沉睡的时光。寻找张清霜的过程,
对他而言是噩梦,对我而言,则是精准的控盘。我故意放出“龙哥折在内地,
女儿隐姓埋名或已去东南亚”的烟雾,让他像无头苍蝇般碰壁。我看着他耗尽盘缠,
看着他被人当成“水鱼”险些引入圈套,看着他坐在我旗下那家低级会所里,
对着那个冒牌的“霜姐”露出彻底荒谬和绝望的表情。每一次他的失败,每一次他的错认,
都是我轻轻落下的棋子,惊醒他关于“捷径”和“运气”的迷梦,逼迫他看清现实的残酷。
缘分的脚步,在我这里,化作了精准算计的秒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份“情”,
绝非男女之爱。它是我对父亲安排的“责任”,是对一颗可能有用的“棋子”的“投资”,
或许,还有一丝对同为沦落天涯、被命运捉弄之人的“共情”。看他一次次跌倒又爬起,
看他在绝境中抓住餐厅工作的机会,重新挺直脊梁,这份“情”竟悄然滋生,
化作一种更为复杂的关注。我深知,世间并非每一个令你心动(触动)之人,
都有资格与你相伴(合作)一生。我们的关系,建立在巨大的风险和不信任的沙土之上。
多少次在道德与情感之间徘徊,多少次在黎明与黑夜之间辗转。我徘徊的,不是道德,
而是行动的时机与方式。是继续在暗处观察,还是主动现身?是给予他有限的帮助,
还是倾注资源?是利用他完成父亲的计划,还是……真的尝试与他并肩,
寻找一条我们都未曾想过的出路?
明(他看似稳定的新工作)与黑夜(李国明可能存在的威胁和我自身面临的潜在危险)之间,
我选择潜伏在更深的灰色地带,等待最佳的交汇点。牵挂因跨越千山万水,才显得格外沉重。
这份牵挂,跨越了从我的隐秘居所到他工作的餐厅,
从澳门错综复杂的势力网络到内地父亲所在的冰冷监狱。它不动人,只让我时刻警惕,
不敢有丝毫松懈。它提醒我,一步踏错,满盘皆输,不仅是他,连我和父亲都可能万劫不复。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梦,只适合藏于心底,任其百转千回,痛彻心扉。
将寻找张清霜的真相,将父亲的布局,将我的真实身份和处境,深藏心底。
任它们在每个深夜啃噬我的神经,带来决策的压力和孤独的痛楚。它们不再是软弱的泪水,
而是锻造我更加坚韧、冷静的熔炉。长路漫漫,幸而有他作陪?不,长路漫漫,
幸而我有足够的理智和力量,独自掌控这盘棋局。他的“作陪”,
是我需要精心引导和约束的变量。这“幸而”,是命运赋予我的考验,
也是我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愿许岁月一个回眸,愿在清浅的时光里,因你存在,
风景愈发明媚,心意愈发阑珊,故事愈**浓,结局愈发接近圆满。许岁月回眸?
回眸看到的,只能是步步为营的算计和生死一线的危机。林哲的存在,
让我的世界风景愈发诡谲,心意愈发如铁石般坚定。我们的故事,早已从单向的观察,
演变为双向的、无声的博弈。而结局……我追求的,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圆满”,
而是一个尽可能保全所有人、尽可能接近正义的“了结”。用父亲留下的资源,
用我自己的头脑,去争取一个属于我们每个人的、带着伤痕的“新生”。这,
就是我对“倾心于他”的重新诠释。它是我在父亲入狱后,独自扛起的责任与谋划,
也是向不可知命运发起的、冷静而决绝的挑战。澳门,永利皇宫酒店顶层,
“表演湖景套房”。窗外,是名副其实的“金池”。巨大的音乐表演湖在夜色中荡漾,
五彩斑斓的水柱随着恢弘的交响乐喷涌、摇曳,光影在水幕上编织出奢华的图案,
勾勒出这座城市永不疲倦的财富与欲望轮廓。远处,**如同燃烧的巨型火炬,
直插夜空;**人的仿圣马可钟楼穹顶在霓虹中若隐若现,仿佛海市蜃楼;更远处,
横琴新区的灯火如同一条蛰伏的光龙,预示着未来的博弈场。
整座城市像一颗被过度打磨、切割面无数的钻石,
在夜色中散发着令人心醉神迷又略带眩晕的刺眼光芒。然而,这一切的喧嚣与浮华,
都被一层厚重的、意大利进口的电动天鹅绒窗帘,严严实实地隔绝在外。窗帘是深灰色的,
吸收了一切可能干扰思考的光线,将套房内部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茧房。套房内,
光线被精确地控制在“适于思考”的亮度。没有开主灯,
只有书桌上方一盏极简的Flos吊灯散发出聚焦的、冷白色的光,
无影灯般照亮桌面的核心区域;墙壁嵌入式的LED灯带则散发出柔和的、偏冷调的氛围光,
勾勒出室内极简却处处彰显奢华的家具线条——Minotti的沙发,
B&BItalia的扶手椅,以及那张宽度足以当床用的定制黑胡桃木书桌。
种混合的气息——她常用的那款Byredo“无名”香水的清冷木质调(刻意抹去了标签,
是她习惯的谨慎),一丝刚从冰桶里取出的Evian矿泉水的清冽,
以及……一种近乎绝对的安静,只有顶级中央空调系统发出几不可闻的低频嗡鸣,
如同深海潜流的背景音。张清霜穿着一身量身定制、触感如第二层皮肤般的黑色真丝睡袍,
睡袍的腰带随意地系着,在腰间形成一个松垮的结,
却意外地勾勒出她纤细却并不柔弱的腰身。她站在原本应是巨大落地窗,
此刻却被厚重帘幕取代的墙壁前,仿佛在凝视着某种无形的风景,
又像是在与窗外那个被隔绝的世界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手中端着的不是酒——酒精会扰乱判断,
是她很早以前就戒掉的奢侈——而是一杯加了冰的矿泉水,晶莹的冰块在杯中缓慢旋转,
碰撞着质地极薄的LSA国际杯壁,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如同风铃般的声音,
像是为这死寂空间配上的唯一乐音,提醒着她时间仍在流逝。她身后,
那张象征着权力和信息中枢的书桌上,并排摆放着三台超薄、性能顶级的戴尔移动工作站。
屏幕亮着,闪烁着不同颜色的界面——左侧是加密的即时通讯软件(界面漆黑,
只有绿色的文字流),旁边是一个复杂的、不断滚动的数字矩阵,
似乎是某种加密货币的监控;中间是更为复杂的资金流向图表,
蜘蛛网般的线条连接着世界各地不同颜色的节点(开曼的蓝色,瑞士的红色,
香港的绿色);右侧则分割成数个监控画面,实时传输着几个不同地点的动静,
画面清晰度极高,甚至可以看清人物脸上的微表情。其中一块分屏,尤为引人注目。
它正清晰地显示着**人酒店大运河购物中心附近,
那家名为“意廊”(IlPortico)的新开意大利餐厅内部。摄像头角度刁钻,
位于餐厅一角,巧妙地隐藏在仿古壁灯的光晕之后,显然并非明面上的安保系统,
画面却异常清晰,甚至能捕捉到餐具上的反光。屏幕中央,焦点所在,
是穿着合身Zegna黑色西装、打着标准温莎结深蓝色领带的林哲。
他正在为一位头发花白、衣着讲究、戴着金丝眼镜的外国老先生服务。
微微躬身的角度恰到好处,维持在十五度左右,既表达了尊重,又不显谄媚。
他侧耳倾听客人的要求,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对方是在交代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他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指在皮质封面的酒水单上轻轻滑动,
低声用流利的英语解释着某款Barolo的风土特点,偶尔辅以专业的手势。
他的侧脸线条比几个月前在监控里看到的要清晰冷硬得多,
脸颊原先那点落魄时残留的虚浮和疲惫已然褪去,
肤色也被澳门湿热的海风和室内灯光染上了一点健康的浅麦色。眼神专注而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浸于专业领域的愉悦,
仿佛周遭餐具碰撞的细碎声响、客人低语的呢喃、甚至潜藏在暗处的窥探,都与他无关。
他的整个世界,在那一刻,
就只剩下眼前这位挑剔的客人与手中那本承载着意大利阳光与土壤记忆的酒单。“啧,
成长得……比预想的要快,也沉得住气了。”张清霜无声地呷了一口冰水,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驱散了因长时间盯着屏幕而产生的一丝倦意。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像是在评估一件刚刚显示出潜在升值空间的古董,
价值尚未完全确定,但已值得放入保险柜仔细观察。父亲吴文龙在内地落网的消息传来时,
她人正在巴黎塞纳河左岸,圣日耳曼大街一家不对外的私人画廊里。
那是一场小型的、仅限受邀嘉宾参与的古董表拍卖预展,
她是重要买家之一——那是父亲庞大资产网络中,
用于流转和沉淀资金、兼具保值与洗白功能的一条不起眼却至关重要的支流。
她记得那天她穿了一件MaxMara的驼色羊绒大衣,
里面是简单的白色丝质衬衫和黑色长裤,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来自东方的年轻艺术收藏家,
而非一个即将继承(或者说挣扎于)庞大灰色帝国的女儿。电话是阿成打来的,
通过预设的、加密等级最高、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会启用的卫星通道。
阿成的声音一贯的低沉,甚至听不出什么波澜,只是言简意赅:“**,龙哥那边,
尘埃落定了。消息刚出来,比预期的……快了半天。
”她当时正拿着一只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百达翡丽怀表在指尖把玩,铂金表壳冰冷沉重,
珐琅表盘上的罗马数字优雅复古。听到消息,
她戴着黑色羊皮手套的手指只是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仿佛只是欣赏时一个自然的停顿。
然后,她将怀表轻轻放回铺着黑色天鹅绒的托盘上,
对身边一脸期待、留着精心修剪山羊胡的画廊主人皮埃尔,
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无可挑剔的微笑:“不好意思,皮埃尔,突然有点急事,需要先告辞。
这只表,请务必为我保留,我晚点让助理联系你敲定细节。”没有惊慌,
没有立刻订最早一班航班飞回风暴眼的澳门。她先是回到了位于十六区,
安静且安保严密的公寓。反锁房门,拉上所有的窗帘,
甚至关闭了房间内可能存在的非必要电子设备。然后,她才走到书房,移开一幅抽象画,
露出后面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台外形笨重、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黑色设备。
那是父亲留给她的,与主流网络完全物理隔离的应急通讯和指令系统。
她熟练地***特制的密钥U盘,输入长达三十二位的密码,
屏幕上跳出只有她能完全理解的、复杂的指令界面。她的手指在特制键盘上快速敲击,
快而精准,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每一个指令都经过反复推演。
冻结分布在开曼、瑞士和香港的七个特定匿名账户,
量足以让一个小国家震颤;切断与东南亚两条主要走私线路的所有线上联系和资金往来通道,
断腕;抹去过去六个月她通过三个不同中间人进行的、总价值超过八位数的艺术品交易记录,
仿佛从未发生……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沿着她清瘦的颧骨滑落,
不是因为恐惧(恐惧这种情绪在她决定踏入父亲世界的那一天起就被刻意剥离了),
而是高密度精神集中和巨大压力下带来的纯粹生理反应。她知道,风暴来了,
而且比预想的更猛烈、更迅速。父亲吴文龙这棵曾经枝繁叶茂、盘根错节,
为许多人提供荫蔽,也吞噬了无数资源的大树一旦倾倒,树下那些依靠他荫蔽生存的猢狲,
以及那些一直潜伏在阴影里,等待着啃噬腐肉的豺狼,都会瞬间骚动起来,露出獠牙。而她,
作为吴文龙唯一公开承认,
并且在近几年或多或少开始接触核心事务、甚至在某些领域被默认为继承人的女儿,
无疑会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无论是善意的(如果还有的话)、探究的,
还是更多恶意的、贪婪的。父亲最后一次与她进行长时间密谈,
是在尖沙咀一家临海的老式茶餐厅逼仄的包房里。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海风带着咸湿和柴油的气味吹进来,
室内则弥漫着菠萝油刚出炉的甜腻香气和**奶茶的浓郁茶涩味。
吴文龙穿着普通的深蓝色Polo衫,戴着一顶鸭舌帽,
看起来像个刚从公园遛弯回来的寻常退休阿伯,
但眼神深处那抹历经数十年风浪淬炼出的锐利与谨慎,却无法被这身打扮完全掩盖。
他把一个不起眼的、深蓝色丝绒小袋推到她面前,袋口用同色系的抽绳系着。“清霜,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粤语特有的尾音,语速平缓,却字字千钧,
“如果有人拿着信物找你或许算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之一,也可能是最大的变数。这把刀,
用得好了,可以为你我,特别是为你,劈开一条生路,在乱局中站稳脚跟,
甚至……拿回一些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
滚烫的液体似乎让他皱了下眉,语气却依旧平淡,“用不好……”他放下杯子,
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脸上,“反而会伤及自身,甚至……万劫不复。这把刀太锋利,
也太敏感,握不好,会割手。
”张清霜记得自己当时捏着那块冰凉坚硬、纹路硌手的翡翠袖扣,感觉它沉甸甸的,
像一块命运的压舱石,又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那我该如何做?”她问,
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要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让他找你。”父亲的目光透过老花镜的镜片,锐利地钉在她脸上,不容她有丝毫闪躲,
“用我给你的方式。但记住,他找到的,不能是真正的你,至少一开始不能。你要观察他,
磨砺他,让他绝望,再让他自己抓住希望。只有这样,
剥掉他身上那些不必要的骄傲、侥幸、和对他人的依赖性,他才能真正为你所用,
成为一把趁手、且只听你指挥的利器,
而不是成为一个……需要你时时照看、甚至可能反噬的累赘。”他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对世事的洞悉,“记住,在我们这个圈子里,
绝对的信任是奢侈品,很多时候,我们赌的不是人,是人性。
而人性……”他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往往经不起细看,
尤其是在绝境之下。”当父亲的信物出现是,她随即启动了她的信息网。于是,她布下了局。
那枚翡翠袖扣是信物,更是鱼饵。
她算准了林哲在国内被李国明逼到墙角、身败名裂、走投无路的时间点,
算准了他必然会在绝望中抓住父亲抛出的这根看似唯一的、通向“阴影之路”的稻草。
他在金沙贵宾厅的初次亮相,她不仅通过隐藏在枝形吊灯和水晶烟灰缸里的高清***头,
也通过阿成如同鬼魅般在现场、以不同身份(一会儿是豪客,
一会儿是服务生)近距离的观察,看得一清二楚。她看到他走进来时,眼神里的茫然与警惕,
像一头误入人类领地的受伤野兽,对环境充满不安,又强撑着不露怯懦。
看到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袖扣放在铺着绿色绒布的桌上时,
手指尖那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因为周遭极致奢华环境与自身捉襟见肘的窘迫而产生的、那种混合着自卑与强装镇定的僵硬,
连坐下时都只敢挨着沙发边缘。看到他反复更换座位(从靠近门口到角落,再到靠近走廊),
小说《澳门迷踪:清霜的抉择》 澳门迷踪:清霜的抉择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