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凡,一个平平无奇的家庭煮夫。
每天的工作就是伺候我那上市公司女总裁老婆江芮的饮食起居。在亲戚眼里,
我是个吃软饭的废物。在江芮嘴里,我是个不思进取的咸鱼。他们都不知道,我有一份**。
一份很稳定的工作,铁饭碗,有编制。酆都人事部,***主管,工号0079。我的正经事,
是管理那些阳间的“编外人员”,俗称,鬼。本来日子过得挺清闲,白天做饭,晚上点卯,
阴阳两界,互不打扰。直到我那不开眼的大舅哥,为了在家庭聚会上羞辱我,
带回来一个“不干净”的东西。行吧。既然你们都觉得我闲,
那我就干点“正事”给你们看看。别怕,我不当人,已经很久了。1.摊牌,
从家庭聚会开始“陈凡,汤咸了。”岳母刘芬放下汤匙,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还有这鱼,
火候过了,肉都老了。”她筷子在盘子里扒拉两下,一脸嫌弃。我系着围裙,站在饭桌边上,
手里还拿着锅铲。“妈,下次我注意。”“还想有下次?小芮花钱让你当保姆,
你连个饭都做不好?”刘芬的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整个饭厅,瞬间安静下来。
我老婆江芮坐在主位,揉了揉眉心。“妈,吃饭吧。”“吃什么吃!
一看到他这副窝囊样我就来气!”刘芬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你看看人家高明!
年纪轻轻就是部门总监,上个月刚提了辆卡宴!”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江芮的姐夫,
高明,正得意洋洋地晃着手里的车钥匙。“阿姨,运气好罢了。”他嘴上谦虚,
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这哪是运气?这是能力!”刘芬痛心疾首地看着江芮。“小芮啊,
你哪点比你姐差了?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东西!”我没说话。习惯了。每次家庭聚会,
都是我的固定批斗大会。主题思想只有一个:我,陈凡,是个废物。江芮似乎也有些不耐烦。
“行了,都少说两句。陈凡,你也坐下吃吧。”我刚想解下围裙,高明开口了。“妹夫,
别急着坐啊。我今天带了个宝贝,你肯定得开开眼。”他从旁边拎过来一个长条形的木盒。
“这是什么?”江芮的姐姐江薇问。“明代青花瓷瓶,我托朋友从乡下收的。
”高明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取出一个造型古朴的瓷瓶。“据说,是从一个大墓里出来的,
有点年头了。”他把瓷瓶往桌子中间一放。“妹夫,你天天在家研究菜谱,
也该提升提升艺术品位了。”“怎么样,点评点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
带着嘲讽,带着看戏。他们知道我懂个屁的古董。我看着那个瓷瓶。瓶口,
正丝丝缕缕地冒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一股陈腐的、带着泥土腥味的阴气,飘散开来。
我心里叹了口气。又是这种刚出土的“编外人员”。没户口,没登记,到处乱窜,影响市容。
“看什么呢?傻了?”高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不上来没事,不丢人。”我抬起头,
看着他。“挺好的。”“好在哪?”他追问。“干净。”我说。高明愣了一下,
随即哈哈大笑。“干净?妹夫,你这是夸它还是骂我呢?刚出土的东西,能干净吗?
”“我说的是,里面住的那个东西,挺干净。”我指了指瓶子。高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已经冷掉的鱼肉。
“就是觉得,这瓶子放家里,晚上可能会热闹一点。”“什么热闹?”岳母也皱起了眉。
“可能会有人,半夜帮你盖被子。”“也可能会有人,在你耳边给你唱催眠曲。
”“挺贴心的。”整个饭桌,鸦雀无声。一股凉意,顺着所有人的脊椎骨爬了上去。
就在这时。“呜……”一声极轻、极细的哭声,从那个青花瓷瓶里传了出来。只有我,
听得见。我放下筷子。看来,今天晚上有得忙了。2.这鬼,怎么还带编制的?
送走江芮她妈和她姐一家,已经是晚上十点。江芮去洗澡了,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把那个青花瓷瓶拿到客厅的茶几上。手指在瓶身上轻轻敲了三下。“出来。
”一股黑烟从瓶口冒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穿着古代囚服、戴着手铐脚镣的半透明身影。
是个中年男人,胡子拉碴,一脸苦相。他一出来就对着我纳头便拜。“上仙饶命!
上仙饶命啊!”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上仙?你看我哪点像仙?”那鬼魂抬头,
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我一眼。“您……您身上有金光护体,小的……小的不敢直视啊!
”我懂了。是酆都人事部统一配发的工牌,自带法力加持。对这些野鬼来说,跟探照灯似的。
“姓名。”我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本本。这是我的工作手册,
连接着地府人事档案系统。“小人……小人李卫,明朝人士……”“籍贯,
应天府……”我翻开小本本,一支通体漆黑的笔自动出现在我手里。“李卫是吧?我查查。
”我在本子上一划,李卫的资料立刻浮现出来。“哟,还是个死刑犯?”李卫的魂体一抖。
“冤枉啊上仙!小的是被奸人所害,屈打成招的!
”他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停。”我打断他。
“我对你的案子没兴趣。我就问你,你怎么回事?”“死了不去报道,在阳间瞎晃悠什么?
”“你知道你这属于***吗?”“KPI不想要了?绩效不想要了?
下辈子的投胎指标还想不想要了?”一连串的灵魂拷问,把李卫问懵了。
“KPI……绩效……是什么?”我叹了口气。业务能力还是太差。看来地府的岗前培训,
覆盖面还是不够广。“简单来说,你,李卫,黑户一个。”我用笔敲了敲小本本。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我立刻上报,让你魂飞魄散。”“二,戴罪立功,
我考虑给你办个临时居住证。”李卫吓得魂都快散了。“上仙,小的选二!小的选二啊!
”“小的愿为上仙做牛做马!”“很好。”我满意地点点头。“现在,说说吧。
今天带你回来的那个人,高明,跟你什么关系?”李卫哭丧着脸。“回上仙,
小的也不认识他。小的本来在墓里睡得好好的,前几天突然被挖了出来,
然后就跟着这个瓶子到了他家。”“他让你干嘛了?”“他……他对着瓶子说,
让小的晚上吓唬一个叫陈凡的人,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他就给小的烧金元宝。
”李卫越说声音越小。我气笑了。好家伙,收买我的员工来对付我?这高明真是个人才。
“行,我知道了。”我合上小本本。“李卫,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今天晚上,
你就去高明家。”李卫一愣。“上仙,去……去他家干嘛?”“他不是喜欢热闹吗?
你给他热闹热闹。”我凑过去,压低声音。“记住,别伤人,主打一个陪伴。”“他上厕所,
你跟着。他睡觉,你帮他掖被角。”“他要是看电视,你就把遥控器藏起来。
”“他要是喝水,你就把杯子挪开一点点。”“懂了吗?”李卫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能这么玩?他想了想,脸上露出了一个鬼魅的笑容。“懂了,上仙!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我挥挥手。李卫化作一缕青烟,穿墙而出。这时,浴室的门开了。
江芮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你在跟谁说话?”“没谁啊。”我指了指电视。
“看新闻呢。”江芮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茶几上的青花瓷瓶。
“这东西……真没什么问题?”“能有什么问题。”我站起来,拿起瓶子。
“就是个普通的瓶子。”说着,我当着她的面,把瓶子倒了过来,使劲晃了晃。“你看,
空的。”江芮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别放卧室。”“放心。”我笑了笑,
把瓶子塞进了客厅的储物柜。“这么丑的东西,我才不放卧室呢。”关上柜门,
隔绝了里面最后一丝阴气。我看着江芮,一脸无辜。老婆,今晚有好戏看了。3.老婆,
你看那花瓶会跳舞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我还在厨房煎蛋,江芮的手机就响了。
是她姐江薇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芮!你快来一趟!高明他……他好像中邪了!
”江芮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怎么回事?慢慢说!”“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一会说有人跟着他,一会说电视自己换台!刚才喝水,杯子就在他嘴边飞走了!
现在整个人躲在被子里,话都说不清楚了!”江薇在那头都快急哭了。“行,我知道了,
我们马上过去。”江芮挂了电话,立刻就去换衣服。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
“陈凡,这事……跟你没关系吧?”我把煎好的荷包蛋盛进盘子里,撒上一点黑胡椒。
“老婆,你这是怀疑我,还是怀疑封建迷信?”“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江芮没再说话,但脸色依旧凝重。我们俩赶到她姐家的时候,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岳母刘芬正拿着一把艾草,在客厅里到处熏。江薇在卧室门口急得团团转。卧室里,
高明用被子蒙着头,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别过来!别过来!”“高明,你到底怎么了?
”江芮走过去,想掀开被子。“有鬼!真的有鬼!”高明的头从被子里探出来,
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配上惊恐的表情,活像个被掏空了的哈士奇。
“它……它昨晚给我盖了一晚上的被子!我踢开一次,它盖上一次!我热得满身是汗啊!
”我差点没笑出声。李卫这鬼,还真是个实在鬼。叫他盖被子,他就盖一晚上。
“***什么!”刘芬冲进来,一巴掌拍在高明背上。
“肯定是你昨天拿回来的那个破瓶子!邪门得很!”江薇也反应过来。“对对对!
就是那个瓶子!小芮,瓶子还在你家吧?”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到了我身上。
我摊了摊手。“在啊,在储物柜里锁着呢。”“快!快拿回来!找个大师给看看!
”刘芬急道。江芮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陈凡,你去拿。”我点点头。“行。
”半小时后,我拎着那个青花瓷瓶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多了个仙风道骨的老头。
穿着八卦袍,留着山羊胡,手里拿着个桃木剑。一看就是高明请来的“大师”。
大师一看到我手里的瓶子,眼睛都亮了。“好重的阴气!”他捏了个剑指,
在瓶子周围绕了两圈。“此乃百年厉鬼所居,凶险万分!”高明像是找到了救星,
连滚带爬地从卧室出来。“大师!救我!救我啊!”大师一脸高深莫测。“别怕。有老夫在,
妖魔鬼怪,皆要显形!”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
然后猛地把符贴在瓶子上。“敕令!破!”符纸“噗”的一声,无火自燃。大师捻着胡须,
一脸得意。“好了。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我镇住了。”高明长出了一口气。
刘芬和江薇也连连道谢。只有江芮,皱着眉头,看着我。我笑了笑,走到瓶子旁边。“大师,
你这镇住了,我怎么感觉它还挺活跃的?”大师眼睛一瞪。“胡说!老夫的符,
岂是尔等凡人能懂的?”“是吗?”我伸出手指,在瓶身上轻轻弹了一下。“我说,老李,
别睡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话音刚落。“当啷”一声。那个青花瓷瓶,在众目睽睽之下,
自己跳了一下。就像一个僵硬的木偶,被人提了一下线。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大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打了个响指。
“来,给大家跳个舞。”“当啷!当啷!当啷!”那个青花瓷瓶,开始在茶几上,笨拙地,
左右摇摆地,跳起了舞。节奏感还挺强。高明“嗷”的一嗓子,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刘芬和江薇抱在一起,尖叫不止。那个大师,手里的桃木剑都掉在了地上,嘴唇哆嗦着,
指着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没理他。我走到江芮身边,搂住她的肩膀,
指着那个还在摇摆的瓷瓶,一脸惊喜。“老婆,快看!”“这花瓶会跳舞!”江芮转过头,
看着我。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探究。她没说话。但我觉得,她好像,
开始怀疑什么了。4.岳母大人,你信科学吗?高明被掐人中掐醒了。醒来第一件事,
就是指着那个还在自娱自乐的瓷瓶,哭喊着要报警。“报什么警!跟警察说你家花瓶成精了?
”刘芬气得给了他一巴掌。“丢不丢人!”“那怎么办啊!”高明都快崩溃了。“找个庙,
送走!”刘芬当机立断。“别啊,妈。”我开口了。“送走多可惜。我觉得这挺好一东西。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陈凡,你没病吧?”江薇颤抖着问。“我没病。
”我走过去,一把按住那个跳动的瓶子。瓶子瞬间不动了。我把它拿起来,对着光看了看。
“这叫声控感应,或者叫动态平衡技术。”“什么技术?”刘芬一脸懵。“高科技。
”我一脸严肃地开始***。“你们看,这瓶子底下肯定有个重心陀螺仪,
内部有微型处理器和震动马达。”“我刚才弹它那一下,是激活了它的声控模式。
”“我说跳舞,它就接收到了‘跳舞’的声波指令,然后处理器就开始执行预设的舞蹈程序。
”“这都是科学。”我把瓶子递给刘芬。“妈,不信你试试。你对它说个‘转圈’。
”刘芬将信将疑地接过瓶子,对着瓶口,小声说:“转……转圈?”瓶子没动。“看吧!
你胡说!”高明叫道。“妈,你这指令不标准。”我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智能音箱的语气。
“语音指令识别需要标准的普通话。”“而且,你可能需要一个唤醒词。
”“比如……天王盖地虎?”我话音刚落。刘芬手里的瓶子,猛地开始原地高速旋转起来!
转得跟个陀螺似的,嗡嗡作响!“啊!”刘芬吓得一把将瓶子丢了出去。我眼疾手快,
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妈,你看,科学吧?”我把瓶子递给那个已经呆若木鸡的大师。
“大师,您是专业人士,您给看看,这是不是最新的物联网技术?”大师的脸,
青一阵白一阵。他哪懂什么物联网。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惹不起。这哪是物联网,
这他妈是通幽网啊!“咳咳。”大师干咳两声,顺着我的话往下说。
“这位……这位小哥说的没错。”“贫道刚才看走眼了。”“此物并非妖邪,
而是……而是现代智慧的结晶!”“告辞!”大师说完,拱了拱手,抓起地上的桃木剑,
跑得比兔子还快。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人,面面相觑。高明还是不信。“什么***科学!
我明明看见有鬼!”“哥,你那是熬夜熬出的幻觉。”我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长期睡眠不足,会导致神经衰弱,从而产生视听幻觉。”“我建议你,多喝热水,
早睡早起。”江芮一直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表演。直到此刻,她才终于开口。
“行了。高明你去看医生。妈你也别折腾了。”她转向我。“陈凡,把这瓶子处理掉。
”“怎么处理?”“扔了。”江芮的语气不容置疑。“别啊老婆,
这好歹是明代的……”“我让你扔了。”江芮盯着我的眼睛。“现在,马上。”我看着她。
我知道,她不信我的鬼话。她只是不想当着家人的面,把事情闹大。我耸耸肩。“行吧。
”我拎着瓶子,朝门口走去。“等等。”江芮叫住我。“我跟你一起去。”我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这女人,不好糊弄啊。5.大师?你哪个单位的?我和江芮一起下了楼。她开着车,
我坐在副驾,手里捧着那个青花瓷瓶。瓶子里的李卫,安分得跟个鹌鹑似的。“扔哪?
”我问。“随便。”江芮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车里的气氛,有点压抑。“老婆,
你还在生气啊?”我试图缓和一下气氛。“我就是跟他们开个玩笑。”江芮没看我,
眼睛直视着前方。“陈凡,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腹语?”“什么腹语?”我装傻。
“让瓶子跳舞,说话。”她语气平淡,却像一把刀子。“还有那个‘大师’,
他为什么那么怕你?”“他那是心虚。骗子见了我这种一身正气的,都怕。”江芮冷笑一声。
“一身正气?我怎么没看出来?”她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个僻静的小巷,停了下来。
她熄了火,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陈凡,我们结婚三年了。”“我一直以为,
我嫁的是个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至少诚实的男人。”“但我现在发现,
我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你。”她的眼神,像X光,要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我沉默了。
我知道,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但我的身份,又不能随便暴露。地府有严格的保密条例。
泄露工作信息,是要扣绩效的。“老婆,有些事,我……”我话还没说完,江芮的手机响了。
是她助理打来的。“江总,不好了!城西那个废弃工厂的项目,出事了!
”“我们派去勘探的工人,全都吓跑了!”“说……说里面闹鬼!
”江芮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城西的废弃工厂,是她公司最近准备开发的一块地。
要是出了这种事,项目肯定要黄。“我知道了。”她挂了电话,立刻重新发动车子。
“你先回家。”“我跟你一起去。”我说。“你去干什么?添乱吗?”她语气很冲。
“我去给你当护身符。”我拍了拍手里的青花瓷瓶。“带着它,百鬼不侵。
”江芮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个瓶子。她犹豫了几秒。最后,她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系好安全带。”废弃工厂,阴森森的。几台挖掘机停在工地门口。几个工人正围在一起,
脸色煞白地讨论着什么。看到江芮的车,项目经理赶紧跑了过来。“江总!您可来了!
这地方邪门啊!”“到底怎么回事?”江芮下车,气场全开。“我们的人一进去,
机器就莫名其妙地熄火!”“还有人说,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哭声,墙上还会渗血!
”经理指着黑洞洞的厂房,腿肚子都在打颤。江芮的脸色很难看。这种传闻一旦散播出去,
别说开发了,地价都得暴跌。“我进去看看。”她说。“江总,使不得啊!危险!
”经理赶紧拦住她。“没事。”我从车上下来,晃了晃手里的瓶子。“有我呢。
”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江芮瞪了我一眼,但没阻止。她带头,走进了工厂。
厂房里又暗又潮,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地上到处是废弃的零件和垃圾。几束手电筒的光,
在黑暗中晃动。“呜呜呜……”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从厂房深处传来。阴冷,凄厉。
几个跟着进来的高管,腿都软了。江芮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但还是强撑着往前走。
我跟在她身后,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就是个失足女青年,
业务不熟练。”江芮猛地回头看我。“你又在胡说什么?”“我没胡说。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光柱的尽头,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身影,
正背对着我们,蹲在角落里哭泣。她的头发很长,一直拖到地上。“鬼……鬼啊!
”项目经理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其他人也跟着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瞬间,偌大的厂房,
只剩下我和江芮,还有那个“女鬼”。“呜呜呜……”哭声还在继续。
江芮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身体在微微发抖。我能感觉到她手心的冷汗。我拍了拍她的手。
“别怕。”我往前走了两步,清了清嗓子。对着那个红衣身影,我喊了一声。“前面的,
哪个单位的?”“介绍信拿出来我看看。”哭声,戛然而止。6.同志,
你的思想觉悟有问题那个红衣身影,慢慢地,慢慢地,转了过来。一张惨白的脸,
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没有眼珠。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典型的地府底层员工标准妆容。
专门用来吓唬人的,成本低,效果好。江芮倒吸一口冷气,抓着我胳膊的手更紧了。
那女鬼显然也没想到,还有人不怕她。她愣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声波攻击。入门级技能。我掏了掏耳朵。“叫这么大声干嘛?扰民了知道吗?
”我从兜里掏出我的黑色小本本。“工牌号报一下。”女鬼的尖叫声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到了我手里的本子。那本子,正散发着让她魂飞魄散的淡淡金光。
那是来自人事部的权威认证。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还凶神恶煞,
现在瞬间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飘了过来。“领……领导……您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又细又弱,还带着点谄媚。江芮已经完全看傻了。她抓着我的胳膊,看看我,
又看看那个一口一个“领导”的女鬼,大脑处于宕机状态。“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
你们就要上天了!”我把本子一合,拿出了领导的派头。“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的?
谁让你在这瞎晃悠的?”“领导,我叫小倩……哦不,我叫王秀芳。我是……我是临时工,
片区巡查员。”女鬼王秀芳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地搅着自己的衣角。
“我……我就是看这里没人,想练练业务……”“练业务?”我冷笑一声。
“你管这叫练业务?你这是恐吓活人,破坏阴阳和谐!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你知道吗?
”“那几个跑出去的,要是吓出个好歹,算谁的?算工伤吗?”“你的直属领导是谁?
我要跟他通电话!”王秀芳快哭了。“领导,别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们主任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扣我这个月的阴德!”“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我一脸的铁面无私。“王秀芳同志,你的思想觉悟,有很大的问题!
”“我们地府工作人员的行为准则第一条是什么?你背来我听听!
”王秀芳战战兢兢地开始背诵:“服务群众,不得扰民,爱岗敬业,
共建和谐……”背到一半,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看看你干的好事!”我指着外面。
“刚才那是我老婆,阳间的企业家,本来准备投资这里,带动地方经济发展的。
”“现在被你吓跑了,项目黄了,多少人要失业,你知道吗?
”“你这是在阻碍人间GDP的增长!你这是历史的罪人!”我一通上纲上线,
把王秀芳说得一愣一愣的。她那简单的鬼脑子,已经彻底被我绕晕了。她只知道,
自己好像闯了大祸。“领导,我……我怎么办啊?”她带着哭腔问。“怎么办?
小说《老婆总逼***点正事》 老婆总逼**点正事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