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的最后通牒像一柄重锤,彻底击碎了这个家虚伪的和平。
张桂芬在房间里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公公,说完那句话就摔门进了他自己的书房,再也没出来。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同样手足无措的周明,还有被吓坏了的孩子。
我抱着儿子回到房间,给他讲了两个故事,直到他不安的情绪渐渐平复,在我怀里沉沉睡去。
安置好孩子,我走出房间,看到周明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里,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看到我出来,他立刻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曦曦,我……我爸他也是一时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的心很冷,也很乱。
“我妈她……她就是心软,耳根子也软,她那个妹妹确实挺可怜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可怜?”我冷笑一声,“周明,你觉得她可怜,那我们呢?我们就不可怜吗?”
周明被我的质问噎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今天可以接一个瘫痪的姨妈,明天是不是就能接你那些表哥表弟来我家住?这个口子一旦开了,你猜猜看,我们这个家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是家,还是你妈开的免费收容所?”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扎向他。
他躲闪着我的目光,低声辩解:“没那么严重吧……就,就先接来住几天,你看我妈都这样了,万一真气出个好歹来……”
我看着他这副和稀泥的样子,一阵深深的失望涌上心头。
这就是我的丈夫,一个试图在强势母亲和妻子之间维持可笑平衡的成年巨婴。
他不是不知道他母亲的德性,但他习惯了妥协,习惯了用我的退让去换取暂时的安宁。
“周明,我问你,爸刚才说的事,卖房子的钱,你的工作名额,是不是真的?”
他沉默了,这种沉默就是默认。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所以,你早就知道,你一直瞒着我。”我陈述着一个事实,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我不是故意的,曦曦,都过去了……”
“过去了?”我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讽刺,“对你来说是过去了,对我来说,是现在,是未来!是我要用我的人生,为你们一家的糊涂账买单!”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
从第二天起,张桂芬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一言不发,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架势。
她用绝食来**我们。
她还嫌不够,拿起手机,颤巍巍地给她娘家那些亲戚挨个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用一种气若游丝的声音开始哭诉。
“喂,大姐啊……我不行了……建国要跟我离婚,我活不了啦……”
“小弟啊,你姐快被人逼死了……就因为我想照顾一下桂香……他们就容不下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都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她在控诉,控诉公公的无情,控诉我的不孝,控诉我们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
周明彻底慌了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一次次地跑来劝我:“曦曦,算我求你了,你就先点个头,把人接来,稳住我妈行不行?真闹出人命怎么办?”
我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想死,就让她死。”
这话一出口,不仅周明,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没想到我能说出这么狠的话。
但说完,我心里却有一种病态的快感。
凭什么每一次都是我退让?
凭什么我要为一个外人的死活,搭上我自己的人生?
中午,公公从书房出来了。
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盛了一碗饭,一碗汤,几样菜,端到了婆婆的房门口。
他没有进去,只是把托盘放在地上,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调说:
“饭放这了,爱吃不吃。”
“你要是觉得在这个家受了委屈,就回你娘家去,让你那些好姐姐,好弟弟,好外甥养着你。”
“别在这拿死来吓唬人,我周建国活了六十年,不怕这个。”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公公不再佝偻的背脊,忽然觉得,在这个家里,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们这个家,病了很久了。
现在,只是到了刮骨疗毒的时候。
小说《婆婆要接瘫痪妹我照顾,公公一巴掌,她傻眼了》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