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含烟顿时变了脸色,连忙起身向外走去。“备马!”渠风命人请她过去,说明此事已然闹大,她若不出现,此事不会轻易平息。“是!”待蔺含烟赶到府门外,骏马已在此等候。...
蔺含烟端起茶盏,了然一笑。
“你何错之有?”
巧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忙不迭的磕头。
“巧玲不该听信表小姐的话害得郡主受伤,还险些背主,做不利于郡主的事,巧玲知错,还望郡主饶命,饶了巧玲的弟弟吧!”
蔺含烟就着茶盏浅酌一口,面不改色。
往日,她有什么不满便大怒责骂,搅得鸡飞狗跳。
今日却不见一点声响,无疑让巧玲更加害怕。
“听说阿良今年才十岁,苦读诗书只为将来考取一个好的功名,那你可知,阿良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巧玲浑身一抖,转瞬又有些迷茫和不忍。
她卖身葬父进了这蔺府,多年不曾陪伴在弟弟身边,亦不知晓弟弟到底想要什么。
“巧玲日日在蔺府伺候,阿良心疼奴婢,从不与奴婢说这些,只说定会好好努力,如奴婢所愿。
方才他倒是说,若他会武,便也能同渠护院保护郡主一般保护奴婢……”
蔺含烟手指摩挲着,“是了,方才渠风将他带来时,我见他望着渠风腰间的佩剑眼神都发亮了,若他想习武,本郡主可以帮他。
你是做姐姐的,又多年不曾陪伴身侧,若他能留在府中习武,你姐弟二人也不必相念却无法相见了。”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巧玲的反应,心中并不着急。
因为她知晓,巧玲定会同意她的提议,且别无选择。
用此等卑劣的计谋控制巧玲,是她前世不会做,却是今生非做不可之事。
“郡主,奴婢……”巧玲一脸复杂,很是纠结。
表小姐为了打探郡主的喜好,总时不时地送她吃食与首饰,一开始还好,后来竟越发不可收拾,她还险些将郡主害得毁容。
仔细想来,表小姐送她的,又何尝不是蔺府,不是郡主给她的!
虽说郡主脾气不好,却从未打杀过她们这些下人!
而且,郡主于她有再造之恩。
想清楚这些,巧玲也不再纠结了,阿良留在郡主身边,前途不可限量。
“郡主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阿良所想,若郡主能帮阿良达成所愿,巧玲愿誓死追随郡主,若有背叛,死无全尸!”
话落,巧玲重重的磕下响头。
见巧玲已下决心,蔺含烟知晓,此事便是成了。
“你回去告知阿良,今日便在府中住下,明日,本郡主会命渠风教他习武,至于能学到几成,全看他自己的本事。
至于你……便继续留在李书瑶身旁传递消息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中应当有数。”
巧玲惊愕的抬头,原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郡主都心知肚明,顿时百感交集。
“巧玲谨记郡主吩咐,定不会让郡主失望!”
话落瞬间,一侍卫匆忙赶来。
“禀告郡主,郡主吩咐之事出了差错,渠护院派属下传信,让您速速前往!”
蔺含烟顿时变了脸色,连忙起身向外走去。
“备马!”
渠风命人请她过去,说明此事已然闹大,她若不出现,此事不会轻易平息。
“是!”
待蔺含烟赶到府门外,骏马已在此等候。
她二话不说翻身上马,转瞬,原地只余漫天烟尘。
而此时,渠风所在之处,正在经历一场大战。
“锵——砰!”
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尖锐声,下一刻,一身着银色衣袍的男子便被击飞,撞上身后的铺子,一地狼藉。
站在原地的青衣男子手持长剑,剑尖还滴着鲜血,此人正是渠风。
银衣男子面色发青的捂着胸口,不甘心的杵着大刀站起身来,不可一世。
“老子可是当今太子侧妃的远房亲戚!你伤了老子那么多弟兄,还不赶紧说你是谁的人!老子也好留你一个全尸!”
此人名叫张武,是巡逻队的队长,因巡逻到此,认出太子的人想强行带走襄娜,本想助那人一臂之力,却因襄娜强烈反抗闹出大动静,导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渠风奉蔺含烟之命赶来,发现襄娜身处险境,连忙带着人上前阻拦,在张武一行人身上留下不少伤痕。
只见渠风不屑一笑,“你是什么东西,也想知晓我家主子的名号。”
张武气愤的指着他,“你……你想造反不成!”
渠风懒得与这种人多话,转身走向襄娜,那些在襄娜四周保护着她的侍卫顿时让出一条道来。
他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已命人传信告知郡主,姑娘莫怕。”
襄娜眼神微闪,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话落,渠风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并未刻意接近,他只需要完成郡主交代的事即可。
“你小子,居然敢无视老子!你得罪了我家太子,你活不了多久了!”
张武说着狠话,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他方才已经被渠风打成那副模样,他又岂敢上前自讨苦吃。
他如今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待太子一来,此人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家太子都不敢得罪本郡主,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和本郡主的人叫嚣!”
“吁——”
行至正中,蔺含烟便勒马停下。
渠风更是主动上前,单膝下跪,“参见郡主!”
“参见郡主!”其余侍卫亦是。
蔺含烟下马,快速扫过众人,只经过襄娜时多停留了一息。
见众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痕,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究竟发生了何事,竟闹成这般模样?!”
渠风忙道:“回郡主!属下奉命前来牙行挑选几个会武的丫鬟,却撞见此人想要强行将这良奴带回家纳做小妾,那姑娘被打至重伤,属下看不过去,这才出手阻拦。”
蔺含烟眼睛微眯,“鸿夕国律法,牙行可收纳十名自愿卖入的良奴,若非自愿,牙行便不可让买客带走。
你这号称鸿夕国第一的牙行,竟会发生买客强买的事来,莫非是想无视本朝律法?”
牙行老板见郡主都来,知晓此事不会善了,好在他背后也有靠山,并不担心说出真相会被权势之人报复。
“郡主,不是草民不遵循律法,而是来者自称是太子殿下的人,草民也不知如何是好啊。”
还来不及做什么,一阵马蹄声便从她身后传来。“且慢!”蔺含烟眸子一瞥,心有算计,缓缓放下了抬起的手。待马蹄声消失,来人走至身旁,蔺含烟才道,“骁骑将军来得可真是时候,不知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救兵呢。”...
蔺含烟别有深意地看了老板一眼,心中冷笑。
徐奉霄的人还真是人精,不敢得罪她,便将太子卖了出来。
不过,她想要的也正是如此。
她转身看向张武,又瞥了眼他身边低着头的白衣男子。
见状,牙行老板只觉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消失,悄悄松了一口气。
“就是你二人想强买良奴?”
蔺含烟不怒自威,加之她残暴的声名,张武一下就怂了。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属下张武,是巡逻队的队长,因发现此处正在斗殴,这小兄弟又被打得很惨,属下这才出手帮他的!”
听他此话,白衣男子瞬间抬头,“你!”
张武大吼,“你什么你,难道本队长说的不对吗?”
白衣男子欲言又止,想到张武的身份,终是吃了这个哑巴亏。
谁料,蔺含烟一声轻笑,让在场之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此说来,张队长见义勇为,此事是冤枉你了?”
张武以为蔺含烟信了,心中冷笑,这死娘们简直蠢笨,说几句好话便信了。
他连忙点头,“是!是啊!还望郡主将这个蒙蔽属下的罪人绳之以法!”
闻言,蔺含烟顿时黑着一张脸,抽出腰间的软鞭。
“啪!”软鞭落地发出巨响,扬起一片灰尘,呛得张武直咳嗽。
“你身为巡逻队队长,本应惩恶扬善,守护一方太平,却不想是个眼盲心瞎、满口谎言的懦夫!
你伤了本郡主的人,休想全身而退!”
话落,蔺含烟扬起软鞭,猛地在张武脸上留下一道鞭痕。
那鞭痕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纵使上了药,也会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
“啊!!郡主,郡主饶命!”
张武猛地捂脸,疼得龇牙咧嘴,眼中满是恨意,这个臭娘们!
蔺含烟眼中满是狠辣,“饶命?你颠倒是非之时,可有想过那些无辜之人该向谁求饶!”
语毕,蔺含烟毫不犹豫地挥舞鞭子,不停地朝张武抽去,直将他抽得只剩下一口气。
前世,她为了得到轩辕润的看重在外奔波,没少被此人找茬,那一桩桩一件件,都险些将她打入地狱!
今日之事,不过是她收回来的利息!
“还有你们,强买良奴,本郡主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还来不及做什么,一阵马蹄声便从她身后传来。
“且慢!”
蔺含烟眸子一瞥,心有算计,缓缓放下了抬起的手。
待马蹄声消失,来人走至身旁,蔺含烟才道,“骁骑将军来得可真是时候,不知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救兵呢。”
若不然,怎就偏生在她要动手的时候赶到?
徐奉霄听了她的语气,不气也不恼,“依依贵为郡主,怎能屈尊教训此等宵小?这等玷污手的事儿,便让我来吧。”
一听这话,蔺含烟便笑了,“算你有眼力见,不过此人可是太子的人,强买良奴一事可得查清楚了,莫要污了太子的名声。”
徐奉霄好笑地看她,小狐狸这是在暗示她,千万不能放过此人。
也罢,帮她一次是帮,帮她多次也是帮。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怎可做出此等违背律法之事,我这便命人将他押去大理寺好好审理,定不会轻易饶恕。
来人,将这些人都押去大理寺,让肖少卿好好审问,给本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将军!”
待场面都清理干净,蔺含烟便若有所思地看向徐奉霄。
“你堂堂骁骑将军,身后怎么跟着一堆守卫军,难不成,你当真……?”
蔺含烟挑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说到这个,徐奉霄很是无奈。
他本想做个逍遥将军,待到年关便去边关接替祖父。
谁曾想,昨日出宫后,皇上不仅命人给蔺含烟送去补药,还给他送来圣旨,命他暂代守卫军队长一职。
先前那张武,正好在他手底下做事。
徐奉霄假笑,“不错,皇上命我暂代守卫军队长一职,不知郡主可否满意?”
蔺含烟煞有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好好干!若能做到家家夜不闭户也无盗贼,本郡主便大大有赏!”
徐奉霄一愣,转而失笑。
他们二人倒是少有机会同今日这般说话,不过……
他还挺好奇赏赐为何。
只见蔺含烟一个翻身上马,便看向渠风他们。
“如今你们身负重伤,替本郡主相看丫鬟一事便暂且搁下,随本郡主一道回府疗伤吧。”
渠风等人拱手:“多谢郡主体恤。”
曾几何时,体恤二字能落到蔺含烟身上,这让她也跟着愣了一下。
正要离开,襄娜三步并两步地跑了上来,直接跪在蔺含烟面前。
“郡主殿下!若郡主当真想找会武的侍女,不如将奴家带回府中,奴家会些许拳脚功夫,定能保护郡主!”
她满脸期盼,似乎将蔺含烟当作唯一的浮萍。
蔺含烟皱眉,“就你?如今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想保护本郡主?”
襄娜的谎话信手拈来,“奴家只是中了毒,无法施展全部的内力,待解毒后,定能保郡主安然无恙,还望郡主开恩!”
话落,她猛地一磕头,一副蔺含烟不同意,她便长跪于此的架势。
蔺含烟一脸犹豫,心里却夸赞襄娜当真是个聪明人。
利用此次机会将自己光明正大地“卖身”出去,纵使轩辕润再想灭口,也得考虑她的身份。
只是,她如今缺一个台阶,若贸然答应,便会让人心生怀疑。
徐奉霄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连忙将台阶双手奉上。
“你今日救了这良奴,她心中感激,于你交付真心,若想再找一个同你这般的人怕是很难。
倒不如收了她好生培养着,若你招惹是非被人刺杀,还能有个垫背的。”
蔺含烟气笑,“以本郡主的身份,别说是个垫背的,就是愿意主动为本郡主去死的人也不乏少数,徐将军想,说不定还排不上号呢!”
没说两句,两人又怼起来了。
她憋着气看向襄娜,“今日你便跟本郡主回府!本郡主倒要让某些人看看,堂堂蔺府,护不护得住一个丫鬟!”
襄娜满脸惊喜,“多谢郡主!多谢将军!”
蔺含烟身下的马被抽,撒丫子就跑,留下徐奉霄笑眼盈盈地看着她的背影。
果真是一日都安分不了。
一回府,蔺含烟就听到自家娘亲的怒吼。
“蔺含烟!你又跑出去惹祸!”
“蔺含烟这个蠢货,上次坏了孤娶清雅的大计,这次又阻挠孤拿下能人,若不是父皇疼爱她,孤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锦叶顺从道:“殿下可是未来的九五至尊,那蔺含烟纵使再受宠,又哪能越得过殿下你?若为了她伤怀,岂不是得不偿失?”轩辕润沉思片刻,觉得锦叶说得不错。...
“你知不知道明日便是殿试!你爹和你阿姐忙得焦头烂额,你倒好,又跑出去闯祸,你是嫌你太聪明了是吧?额头伤好了?不哭着闹着说留疤不好看了?”
锦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得蔺含烟一句话都不敢说。
往日她磕着碰着总会嚷嚷个好几天,此次她伤了头,若一次不闹容易让家人生疑,便故作娇弱地跑到娘亲跟前闹了一通。
如今倒好,又挨骂了。
“娘,我哪是出去闹事了,我是见义勇为去了!你是不知道,如今竟还有人想强买良奴,渠风正好撞见救下了良奴,便让我过去处置罪人!那良奴被我的魅力折服,还哭着喊着要跟我回来呢!”
锦蓉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蔺含烟忙点头,“千真万确!”
“那良奴呢?你真当你娘好糊弄?”
说着,锦蓉就要上手,恰好渠风就带着襄娜走了进来。
“娘你看,她这不是来了!”
锦蓉立马转过头去,发现襄娜一身破败不堪,满是伤痕,顿时有些揪心。
“芙丹,快将府医请来给这姑娘看病,既入了我蔺府,便不可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襄娜一怔,抬头望向蔺含烟。
发现她也正含笑看着自己,不过眼中的深意,却暖了她的心。
“多谢夫人。”
待襄娜伤口包扎好,蔺含烟便带着她回了自己的院中。
巧若和巧玲赶忙走上前来。
“小姐,您方才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巧若根本追不上,您额头的伤还没好,若再出个好歹可怎么办呀?”
巧玲连忙接话,“快呸呸呸,怎么能这般说话。”
巧若连忙捂住嘴,“呸呸呸,巧若失言,还望郡主责罚。”
蔺含烟摆手,“好了,往后别总把责罚二字挂在嘴边。”
她侧身将襄娜带上前来,“这是本郡主方才救回的良奴,襄娜,往后便留在我身旁伺候了,她如今有伤,需休养几日,你们带她去房间休息吧。”
两人好奇地看向襄娜,对着她和善一笑,“是,郡主。”
两人想带走襄娜,可她却有些犹豫。
“郡主,我……”
蔺含烟出声打断,“本郡主知道你想说什么,若你实在着急,你便……”
她凑近襄娜耳旁,低声安排了一件事,这才让襄娜安心跟着两人离开。
对于蔺含烟的安排,两人没有任何好奇,也会听从安排,照顾好襄娜。
入夜,轩辕润回到东宫得知白日发生的事情,气得大发雷霆。
“一群废物!连一个受重伤的女人都拿不下!”
锦叶缓缓走近,伸手抚着他的胸膛。
“殿下消气,那女人油盐不进,此番能躲过也是因为郡主插手在先,怪不得他们。”
轩辕润眼睛微眯,神色中露出几分危险。
“蔺含烟这个蠢货,上次坏了孤娶清雅的大计,这次又阻挠孤拿下能人,若不是父皇疼爱她,孤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锦叶顺从道:“殿下可是未来的九五至尊,那蔺含烟纵使再受宠,又哪能越得过殿下你?若为了她伤怀,岂不是得不偿失?”
轩辕润沉思片刻,觉得锦叶说得不错。
见他脸色稍有好转,锦叶又道:“前些日子臣妾观星查探,星象显示殿下您的路是一帆风顺的,咱们只要走稳每一步,便不愁大计不成。”
轩辕润一把握住她游离在胸膛的手,勾唇一笑,“爱妃说的是,只要有你在,孤的大计必能得逞。
只不过,蔺清雅孤是一定要得到的。”
此女能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少走不少弯路。
锦叶眼神微闪,附和道:“殿下放下,臣妾定助殿下达成所愿。”
若轩辕润知晓,他多年筹谋毁于一个他完全不放在眼中的蔺含烟手上,会不会后悔没有先一步要了她的命。
正欲揭过此事时,暗卫突然来报。
“太子殿下,京都突然有传言,说殿下您将明日殿试题目透露给某位学子,学子和百姓们都闹到宫门口来了,要皇上和殿下给个说法。”
“什么?!”
轩辕润大惊,殿试题目,他是悄悄透露给他看好的学子,是如何传出去的?
锦叶心有忐忑,紧张地看着他。
给学子透题这个主意,是她给太子殿下出的。
若真要怀疑,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她。
“殿下,此事定是有人想挑拨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空穴来风的!”
轩辕润红着眼转头,犹如一尊煞神。
“难不成,此事是那学子自己传出来,毁了自己前路的!”
太子动怒,锦叶慌忙下跪。
“锦叶与殿下自始至终都是一条心的!又怎会做出伤害殿下的事来!”
轩辕润死死盯着锦叶,发现她确实坦坦荡荡,一时也有些疑惑。
若不是她,那传出此谣言的人,究竟是谁。
见轩辕润面色稍缓,锦叶又道:“殿下,不论背后之人究竟有何算计,此事都会影响皇上对殿下的看法,当务之急,是快些求见圣上,共同商议解决之策,自证清白!”
轩辕润当即一脸凝重,“此事,待孤回来再找你算账!”
话落,轩辕润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偌大的东宫,又只剩下她一人,可她亦心甘情愿。
待轩辕润赶到御书房,张公公已在此等候。
“太子殿下,皇上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您自当谨慎呐。”
轩辕润点头,“多谢公公。”
“这是老奴应当做的。”
轩辕润独自进入御书房,还未开口,一本奏折便扔了过来。
“看看朕的好儿子做了什么好事!”
皇上双眼通红,额间青筋暴起,身子都气得发抖。
奏折猛地击中轩辕润的额头,留下一道红印。
他连忙捡起奏折上前跪下,双手呈上。
“父皇息怒,切莫伤了身子。”
“息怒?科举一事事关重大,殿试试题除了朕便只有你知晓,做出此等不公之事,你让朕如何息怒?!”
皇上的手猛地拍向桌案,惊得他身子又低了几分。
“父皇,儿臣深知科举之重,又岂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事定是有人栽赃儿臣!”
皇上冷笑,“无巧不成书,此事绝不是空穴来风。
你可知晓,朕明日要出的题目,百姓们可都口口相传了!”
蔺含烟收回视线,“大理寺管理森严,你毒未解,不必去冒这个险,此人,轩辕润自会解决。”王文才在殿上说的那番话,无疑加重了皇上对轩辕润的怀疑。为了洗清嫌疑,他定会派人将其刺杀,来个死无对证。...
“什么?!”
轩辕润大惊,脸色有些发白。
他本以为此事可以用空穴来风来解释,重出试题便可解决。
可如今不管是否重出试题,都不可能轻易揭过。
“看来此人,是非要置儿臣于死地!”
皇上冷哼,“是啊,还顶着被发现的风险潜入皇宫偷听,再传遍京都,这牺牲不可谓不小!”
一阵冷嘲热讽,让轩辕润心都凉了。
他想过父皇不信任他,却没想到这般不信任。
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既想害他,又知晓殿试题目的。
可惜,他注定无法解惑。
此时,蔺府灯火通明。
蔺德仁一得知此事,便急忙进宫了,一家人知晓科举的重要性,一个个的都在前厅坐着。
不一会儿便被锦蓉赶回各自的房间去休息了。
襄娜顶着一身的绷带前来,眼含激动。
她毫不犹豫的跪下,“多谢郡主替襄娜报仇。”
蔺含烟将其扶起,满眼温柔。
“谢什么,纵使没有你,此事本郡主也是要做的。
命你看守的那人,可有出什么岔子?”
襄娜摇头,“事发后,那人便跟随众人去了宫门口,我的人在暗中保护他,不会出什么事的。
不过……恕襄娜斗胆,郡主为何要派人保护他?”
不错,今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便是蔺含烟命她传出去的。
她隐约能猜到那人跟太子有什么关系,但不懂,为何不将此人解决,让太子彻底背上这口黑锅。
蔺含烟似乎能听到她的心声,微微一笑,“这可不是黑锅,这是轩辕润实打实制造出来的。
待那人回了住处,你命人制造兵戎相见,太子要杀人灭口的假象,待到明日,你便知晓本郡主为何这般了。”
此时,好不容易突破学子重围进宫的蔺德仁和张天纪面面相觑。
此事牵扯到科举和太子殿下,不是轻易便能解决的。
众人商议的内容旁人无从得知,只知晓,最终的结果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京都谣言四起,严重损害太子声誉,科举亦被众多学子期盼多年,绝不允出现不公之事,故,更改试题,以祝学子们高中状元。”
圣旨一出,学子们便慢慢消停了下来,虽心有芥蒂,但也不敢闹得太难看。
翌日,会试榜上的学子早早便在宫门口等候,时辰一到,便入了金銮殿偏殿,等候传唤。
皇帝高坐,朝臣立于两侧,太子更是一脸严肃。
昨日,皇上为了留住他的颜面允他观摩殿试,却不许他说一句话。
太子心中有气,也只能遵从。
偏殿内,王文才看着学子们一个一个的进去,不免紧张得手心出汗。
昨日,他也不知为何太子给他透题的事会传出去,为了不被怀疑,他只能跟着大家一起闹事。
谁曾想回去之后,太子的人居然要杀他!
若不是巡护队正好赶来,他小命休矣,为此他提心吊胆,一夜未睡。
今早来时,还因走神冲撞了贵人,好在那贵人得知他要参与殿试不曾计较,还祝他高中。
“王文才,到你了。”
王文才猛地回神,“是!草民来了!”
传话的太监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跟上来,便收起心思带他去了金銮殿。
一上金銮殿,数十双眼睛都盯着他看,让他很是紧张。
行礼过后,照例问了他卷上的内容,便出了今日的题。
此时,他脑中出现了一道女声。
“答题时千万别紧张,按你心中所想,慢慢答。”是今日那贵人说的。
后又突然变作太子的声音,“按照孤给的答案回答,定助你高中状元。”
他嘴唇微动,答案慢慢宣之于口,却教在场众人变了脸色。
这回答,正是昨日传得沸沸扬扬的题目之解!
皇上龙颜大怒,当即命人剥夺此人的科举资格,押去大理寺。
此时,在最繁华的茶楼上,蔺含烟占了最好的位置。
她欣然的看着窗外的盛景,隐隐期待着什么。
门外传来响动,蔺含烟收回视线。
襄娜走进来,带来她想听的好消息。
“郡主,成了。”
她嘴角微扬,不枉她一大早便去王文才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她故意让王文才冲撞自己,假意询问他身份,祝他高中。
实则悄悄将沾染了迷幻香的手帕让他闻到。
只要他心中紧张,便会不停的安慰自己,届时,迷幻香便能迷惑他的心智。
“做得不错,有赏。”
这迷幻香,是襄娜寻来的。
她原本想让襄娜再休息几日,但襄娜不肯,不将这些伤放在眼里。
她见确实无大碍,便由她跟来了,让巧若和巧玲留在了府中。
“为郡主分忧,是襄娜的应当的。”
不等蔺含烟说什么,便看到大街上,王文才正被押着送往大理寺。
只刹那,蔺含烟的眼神就变得狠辣。
王文才,前世轩辕润手下的得力干将,凭借舆论逼得她爹主动辞官。
今生她要的第一条命,便是此人!
见郡主迟迟不曾回复,襄娜抬头看去,便看到她眼中还未消散的狠劲。
襄娜一惊,跟着望去,眼神微闪。
此人竟让郡主如此仇恨。
“郡主,可否让襄娜将他……”
她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
蔺含烟收回视线,“大理寺管理森严,你毒未解,不必去冒这个险,此人,轩辕润自会解决。”
王文才在殿上说的那番话,无疑加重了皇上对轩辕润的怀疑。
为了洗清嫌疑,他定会派人将其刺杀,来个死无对证。
这样一出好戏,她看着便是。
看着她的模样,襄娜突然有些恍惚,仿佛这样狠辣的郡主才是她的本色。
“也罢,本郡主想看的已经看完,去锦膳堂买些吃食便回府吧。”
“是。”
一行人刚下楼,蔺含烟便看到了她姐姐的好友,柳纯如。
柳纯如是吏部尚书的千金小姐,父亲只有她母亲一个原配,关系简单,所以也是自小备受宠爱。
同蔺含烟不同的是,她自小便知书达理,温婉可亲,同蔺清雅更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
她前段时日回祖家祭祖,昨日才回来。
“纯如姐姐,好久不见。”
见到蔺含烟,柳纯如也一脸欣喜。
“是挺久不见了,依依妹妹这是准备走了?”
“是,待会儿便是状元游街,我惯是见不来这种场景,哪有骑马好玩儿。”
话落,她又看向一直站在柳纯如身后怯懦的看着自己的女子。
“纯如姐姐,你还没同我介绍这是谁呢?”
“纯如姐姐这是想看状元游街?也对,嫣儿刚来,好奇这些实属正常,此次来京都城,定要玩儿高兴了再回去。”柳纯如点头,“是呢,嫣儿好奇,我便带她来了,不过嫣儿此次来是要长住,改日我带她去蔺府找你们,我也许久不曾见你姐姐了。”“好,回去我便同阿姐说,纯如姐姐你们玩儿吧,这会儿应当还能寻个上好的厢房,我若再不走,待会儿便走不成了。”...
“哦,这是我这次回去祭祖认识的妹妹叫柳嫣儿,她同我年纪一般大,不过有些怕生。”
她将柳嫣儿拉到跟前来,轻声说着,“嫣儿,快来见过稚真郡主。”
听到她的名号,柳嫣儿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郡主啊,多高贵的身份呢,岂不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嫣儿见过稚真郡主。”
蔺含烟笑笑,摆了摆手,“犹记得纯如姐姐幼时就喜欢收养猫猫狗狗,没想到如今还是这般善良,看来纯如姐姐是忘了当初被捡回来的小猫挠破皮的事儿了。”
柳纯如失笑,“那是我同它闹着玩儿不小心抓着的,再说它如今也大了,乖巧多了。”
蔺含烟默不作声的看着柳嫣儿变了脸色,心中冷笑。
知晓她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便好,就怕她当真蠢笨无知。
“纯如姐姐这是想看状元游街?也对,嫣儿刚来,好奇这些实属正常,此次来京都城,定要玩儿高兴了再回去。”
柳纯如点头,“是呢,嫣儿好奇,我便带她来了,不过嫣儿此次来是要长住,改日我带她去蔺府找你们,我也许久不曾见你姐姐了。”
“好,回去我便同阿姐说,纯如姐姐你们玩儿吧,这会儿应当还能寻个上好的厢房,我若再不走,待会儿便走不成了。”
“好,你回去小心些。”
待蔺含烟离开,柳嫣儿便拉住柳纯如的衣袖。
“姐姐,郡主是不是不喜欢嫣儿?否则为何都不怎么同嫣儿说话?”
柳纯如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的谈话。
依依向来只同她喜欢的人说话,可她又不能直说。
嫣儿初来乍到,本就心思敏感。
“嫣儿别胡思乱想,待你同依依熟络些后,你便知晓她有多好相处了,咱们快些上楼吧,可别错过了状元游街。”
柳嫣儿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咬唇,怯生生的点点头。
再说蔺含烟,出了茶楼后,便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
前世柳嫣儿出现后不过几日,便传出她才是吏部尚书亲生女儿的消息,只因她也有个和纯如姐姐一模一样的胎记,而纯如姐姐的胎记却莫名消失了。
若她记得不错,胎记的形状位置皆是李书瑶告诉她的。
二人同为太子做事,柳嫣儿更是爱得一发不可收拾,利用胎记以假乱真,害得吏部尚书一家妻离子散。
此生,她定要想办法帮纯如姐姐度过这个难关。
想着,一行人也到了锦膳堂。
不巧,此时都是等着看状元游街的,大堂都坐满了人,根本忙不过来。
蔺含烟盘算了下时间,应当能在游街前赶回去,便决定等等。
待拿到点心出门后,街道两旁已然站满了人。
“郡主,百姓们都想凑热闹,这么早便来占位置了。”
蔺含烟叹气,“是,本郡主倒是忘了这茬了,这下怕是要等游街结束才能回去了。”
就在这时,热闹的人群中传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抓小偷!抓小偷啊!有人偷了我的钱袋!”
蔺含烟循声望去,发现发出声音的正是对面街道上的妇人。
她看了眼周围,目光锁定某处,毫不犹豫地纵身朝前飞去,猛地扣住一人的肩膀。
“想去哪?”
小偷大惊失色,猛地挣脱开往前跑去,慌不择路。
就在这时,一人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哪来的畜生敢挡老子的路,赶紧滚开!”
下一瞬,他拿着钱袋的手便被抓住。
“当街偷窃,侮辱朝廷命官,本将军看你是活腻了!”
徐奉霄黑着脸,右手只稍一用力,那小偷便疼得乱叫。
“骁骑将军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放过小的吧!”
此时蔺含烟也已赶来,“方才跑得那么快,本郡主还以为你有两下子呢,真是高看你了!
你一个手不残脚不废的青年不去找活计,跑来偷一妇人的钱袋,真有出息!”
郡主将军齐聚一堂,那小偷顿时心如死灰。
他彻底逃不掉了。
蔺含烟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钱袋,顺势递给刚赶来,还气喘吁吁的妇人。
“点点数,看有没有少。”
那妇人受宠若惊,“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蔺含烟摆手,扬起不怀好意的笑,“要谢就谢这位徐队长吧,若不是他,单凭本郡主可抓不到此人。”
妇人刚点完钱袋里的钱,一分不少,听了这话却又愣住。
她探头看去,发现郡主身后站着的正是骁骑将军徐奉霄,“徐……队长?”
徐奉霄黑着脸,蔺含烟却全然不在意,还越发起劲。
“你还不知道吧,徐奉霄如今可是皇城守卫军的队长呢!专程保护你们的安危呢!”
那妇人喜不自胜,“那太好了!多谢徐队长!"
蔺含烟笑得更高兴了。
等人走远了,她才转身看向徐奉霄,一脸揶揄,“不知徐队长准备如何处理此人啊?”
徐奉霄气笑了,“郡主如此伶牙俐齿,可有高见?”
蔺含烟了然一笑,他果然不会放弃挖苦她的机会。
见她笑得怪异,徐奉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此,本郡主可就不客气了。”
话落,她仔细看着那小偷,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本郡主见你长得还不错,又有一门手艺在身,不如便去城东的清断牙行,那里会有你想遇到的人。”
小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偷东西被抓,还有此等好事等着他?
清断牙行便是襄娜自愿卖入的牙行,也是徐奉霄手下的。
听到此言,徐奉霄眼神复杂,并不认为这是巧合。
“你是想让他卖身?”
蔺含烟摇头,又看向那小偷,“你到了便说,你是骁骑将军徐奉霄让你来的,那里的人听到了自会让你进去,不过在受重用之前,你需得为你今日所做之事付出代价,否则你小命不保!”
小偷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
说完,蔺含烟便看向徐奉霄,“本郡主可不会无缘由的往你身旁塞人,好好培养此人,往后你定会感谢我的。”
徐奉霄眼神一变,果真不是巧合。
不过她也没说,此人的手艺便是那双出神入化的扒手,能在不知不觉间取走他想取走的所有东西。
方才那妇人察觉,是因她正准备掏钱买东西。
不等徐奉霄说话,蔺含烟又道:“对了,昨日那强买良奴的白衣男子如何了?大理寺的人行不行啊?”
就在这时,人群中猛地跳出一男子,满脸气愤。
“你说谁不行呢?!”
他求助似的看向徐奉霄,却得来一脸无奈。“我从二品,无能为力。”蔺含烟望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不得不说,两人这些年的交情养成了一种旁人不知晓的默契,在其中一人捉弄人时,另一人都会配合。...
蔺含烟早有预料的笑望他一眼,不言语。
但那意思分明就是,说谁你不是最清楚吗?
气得那男子牙痒痒。
“臣手下从未出现冤假错案,此等小事,如何不能解决!侮辱臣的人格,郡主得向本官道歉!”
此人正是蔺含烟重生那日,同徐奉霄说说笑笑其中一人,大理寺少卿,肖沉羡。
此人性格顽劣,犹如顽童。
但做起正事来极有原则,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大多都是自己的实力。
前世他嫌她蠢笨,她又也觉他做作,交谈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蔺含烟收回视线,慢悠悠道:“本郡主位居正一品,敢问肖少卿是几品?”
肖沉羡顿时白了脸,大理寺少卿正四品,比蔺含烟的一品不知低了多少级,这是要以权压人啊!
他求助似的看向徐奉霄,却得来一脸无奈。
“我从二品,无能为力。”
蔺含烟望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不得不说,两人这些年的交情养成了一种旁人不知晓的默契,在其中一人捉弄人时,另一人都会配合。
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重来一世,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复仇。
徐奉霄对她的感情她不知如何处理,也不会主动提及。
反正前世徐奉霄也不曾说过心悦于她,那她就装作不懂,离他越远越好。
“肖少卿,本郡主劝你最好将那白衣男子看好了,若是奸人冒充太子随从,污了太子的名声后自戕,皇帝舅舅第一个不放过你!”
蔺含烟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正好见襄娜已经拿着点心在等她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肖沉羡有气,却还是碍于礼数,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恭送郡主”。
反观徐奉霄,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方才那话,仿佛话中有话。
而且,他还没问她是如何知晓牙行是他的呢。
思及此,他莫名看了肖沉羡一眼,眼中有些嫌弃。
“霄哥,前几日不是还说郡主同太子不对付吗?怎么今日又这般在意太子的名声了?女人心还真是善变!”
徐奉霄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肖沉羡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霄哥,你这是去哪儿啊?”
徐奉霄道:“加强巡护,保你狗命。”
肖沉羡听不出来,不代表他也听不出来。
蔺含烟此话的意思是,要小心太子杀人灭口。
肖沉羡挠头,“啊?你还真听她的话啊!我那大理寺犹如铜墙铁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不过很快,他就会打脸了。
再说蔺含烟,离开后却在一条小巷子里见到了柳枝。
她行色匆忙,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纸包。
蔺含烟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世她闯祸后,母亲想进宫找皇帝舅舅帮忙,却突然病倒了。
府医说母亲气急攻心,又见了凉,引发了寒症,还传染给了姐姐。
这病让二人躺了数日,错过了替她奔走的最好时机,病好后还休养了数日,让姐姐错过了文武宴。
只是今生轨迹有变,此药是准备下给谁的她无从得知,只是心中隐隐有些怀疑,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她当即决定。
“将马车拉到巷子去,我们等这热闹过了再回去。”
她给李书瑶留够时间,只希望对方不要让她太过失望才好。
车夫将马车带到一处能看见状元游街,但人又少的街道。
不多时,街上便热闹了起来。
“看啊!状元郎来了!”
“我的天呀,这探花郎也太英俊了!”
“胡说,明明状元郎最好看!”
……
蔺含烟听着众人的议论不动声色,前世她在府中照顾娘亲和姐姐,又向来不喜读书,因此并不喜欢凑读书人的热闹。
今生留在此处也不过是给巧玲多留点时间,看她能在李书瑶那得到什么情报。
襄娜出于安全考虑,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发现这个位置正巧能看到先前遇到的柳纯如。
“郡主,我们这儿正好能看到对面的茶楼,方才遇到的柳小姐就坐在我们先前的包房里。”
蔺含烟抬眼,也跟着望了出来,“是吗?”
果不其然,柳纯如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街道上的某人,脸颊还有些泛红。
蔺含烟微微皱眉,循着那眼神看向了榜眼。
榜眼是礼部尚书之子,张文锦,同纯如姐姐有婚约在身。
后来柳嫣儿狸猫换太子,同他有婚约的人便成了她,她为了替太子做事,心甘情愿嫁给张文锦,用计让柳纯如自动退出。
为此,张文锦亲自上门争取,被柳纯如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拒绝,还劝说他娶妹妹柳嫣儿为妻,而后就去了山上的道观谁也不见,将张文锦伤得不轻。
后来柳家覆灭,张家家破人亡,柳纯如便在观里以一尺白绫了结了此生。
思及此,蔺含烟掩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
柳嫣儿的出现,不仅害得有情人生离,还颠覆了屹立在京都百余年的世家,害得鸿夕国大换血。
此人,定不可久留。
就在这时,张文锦似有所感的抬头,瞬间闯入了柳纯如的视线。
有情人两两相望,眉眼间满是情愫。
柳嫣儿心中嫉妒,却不敢表现出来,“姐姐同未来姐夫感情真好,若嫣儿也能遇到这般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此生无憾。”
柳纯如目不转睛地看着张文锦,并未听见她说了什么。
柳嫣儿却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柳纯如不过是出生比她好一点儿,凭什么视她如空气!
早晚有一天,她定能比柳纯如更加高贵,就如……就如今日遇到的稚真郡主。
想着,李书瑶便憧憬地抬头,谁料竟远远地对上了蔺含烟的眼神。
她原想打个招呼,却突然僵在了原地,只感觉像是被什么盯上了,瘆得慌。
好一会儿,蔺含烟才眼含深意地收回了视线,离开了此地。
柳嫣儿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一擦额头,满是虚汗。
状元的队伍刚过去,蔺含烟便凭借郡主令牌在封闭的街道自由行走,回了蔺府。
她得加快让柳嫣儿和李书瑶结交的步伐,如此才能一石二鸟。
一进院子,蔺含烟便看到阿姐坐在石桌前。
“阿姐,你怎么来了?”
蔺清雅笑笑,“我来看看你的伤势可好些了,没想到扑了个空,便在此等你,你这是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