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时是一种恶,无知也是。
那个男孩子的父亲找到邢雨,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咒骂:“你这个煞星!你毁了他的前程!”
邢雨刚想还嘴,那是你儿子自愿的,他却已经紫红着一张脸,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他有心脏病,我后来才知道的,他那么一厥过去,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当然,也没有死。”
十七岁的邢雨终于找到了读书的意义,但不是追求梦想的那种意义,而是以此为跳板赚钱、赎罪。
随着年龄的增长,邢雨心中的那份罪恶感,也变得愈加沉重。
曾经的自己有多可恶,要等到岁岁年年过去,她才晓得。
这样的她再不配拥有幸福,也没有回去家乡的理由。在那个巴掌大的地方,她的父母受不住纷纷扰扰的流言,一早指天发誓,今生都以她为耻。
“怎样,感到开心吗?我的雇主。”邢雨将烟灰慢慢抖在玻璃杯中,“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跟你说这些,才不觉得难以启齿。可能是因为千先生,我知道那桩手术背后的故事吧……那个男人,是你的好朋友……”
他一愣,旋即意义不明地笑着打断了她:“是呢,我是个恶人。”
他们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对方,千晔忽然道:“帮我倒杯水,我该吃药了。”
“你哪里不舒服?”想起那一连串触目惊心的手术记录,邢雨有些慌张。
“你是医生,你认为呢?”千晔抬起头,与她相视一笑。
再无言语。
那夜,考虑到千晔的身体,邢雨借宿在他的公寓,却***无眠。
夜半起来喝水时,她看见他正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月色凄迷,他的背影单薄消瘦,似乎有那么一丝丝哀凉。
哀凉是吗?
她扯起嘴角想笑,却没能笑出来。
7
邢雨没想过自己还会见到他,在九年后的春天里。
枝头的新芽刚刚冒出一星一点,春寒的傍晚,她站在自己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