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动梧栖宫的红帘，沉水香裹着凛冽的寒意涌了进来。

和前世一样，周景行没有穿红袍。

他端着白玉酒杯，屏退众人后，稳步走到床边。

他没有一丝期待，猛地撩开盖头。

可看清床上的人后，他瞳孔皱缩：

“是你？”

“絮若，怎么会是你？”

盖头下的人缓缓抬眸，正是絮若公主，她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委屈：“二哥。”

梧栖宫的烛火燃了一夜，红烛滴泪，直到天明都未熄灭。

没人知道那一夜御座上的帝王与他的公主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日，宫里便传出旨意：

絮若公主赐婚魏家三房次子，帝后亲送，十里红妆，场面震彻京城。

送亲队伍走远时，兰贵妃攥着我的手，指尖还在抖：

“真成了？小桃她……”

我拍了拍她的手，目光落在渐行渐远的花轿上。

那轿子里的哪里是真的絮若，不过是换上公主衣衫的小桃。

而真正的絮若，早已换上宫女的衣裳，成了我身边名为小桃的丫鬟，从此便能名正言顺地伴在周景行身侧。

夜幕降临时，吴公公低眉顺眼地来请：

“皇后娘娘，皇上在养心殿候着您呢。”

我整理好凤钗，缓步踏入养心殿。

周景行坐在龙椅上，周身凝着戾气：

“陈鸢，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他的怒火里，有被戳穿心思的恼羞，有掌控欲被打破的震怒。

我屈膝行礼，声音平静：

“臣妾知道。您与絮若公主本无血缘，两情相悦本就无可厚非，臣妾只是想替您分忧。往后您若愿意，大可册封小桃为妃嫔，让她常伴左右，既不违纲常，也遂了您的心意。”

周景行一愣，随后死死盯着我：

“你费尽心思做这些，到底图什么？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我太清楚上位者的心思了。

他们从不会相信旁人的真心，只肯揣度背后的图谋，若我说只是想对他好，只会让他认定我藏着更大的阴谋。

与其绕弯，不如直言：

“臣妾想要的，从来只有后位。”

他沉默半晌，殿内只余龙涎香的冷寂。

良久，他忽然冷笑，抬手示意宫人：

“端上来。”

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被端到我面前，药气刺鼻。

“朕可以答应你，后位是你的，陈家也能安安稳稳。但你要记住，你不能留下任何子嗣，朕的江山，将来要留给朕和絮若的孩子。”

我看着那碗汤药，没有半分犹豫，抬手端起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看我尽数饮下，他的神色这才好转。

周景行的眉峰微挑，眸底戾气淡了几分，多了丝探究。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说《红墙三更浸血痕》 第5章 试读结束。